——明明還沒有發生什麼大事就已經開始頭痛了。
林和悠以頭搶方向盤。
自打純靠電子幽靈沒日沒夜網上沖浪建起來的數據庫不再更新,他獲取信息的方式就變得很符合身份設定,了解組織的動向主要是靠翻遍酒侍聊天室每一段對話,之外的内容就得等偶爾見到羽立唯或伊達他們時的交流。
時至今日他也沒有頓悟出符合列表朋友們平均水平的思維能力,對今夜發生的事思路是有的,但不一定正确——
首先可以确認的是這次任務的主要負責人是皮斯克和蘇格蘭,按原作設定目标就是解決吞口重彥,然後皮斯克因為行動不夠謹慎留下了證據而被BOSS放棄,按時間來算,他這個後勤收到出工消息時皮斯克怕不是剛剛動手。
嗯,所以負責解決皮斯克的是現在正敲他車窗的蘇格蘭沒錯了。
他安靜地看着對方上車,黑包倒向座椅下方,安靜地融進陰暗裡,後視鏡裡的男人坐定後按了按眼窩,直到這輛車彙入車流才開了口:“辛苦了。”
太客氣了,林和悠隻好先來一句“您也是”,然後才在剛擰開的樂聲裡開口:“……貝爾摩德在這剛剛坐過。”
羽立唯掀眼瞧他:“就不擔心我又是她扮的?”
林和悠:“……隻有這個我不會認錯的。”
羽立唯笑了一下,沒繼續這個話題:“先說今天的情況吧。”他停頓了一下,把話音裡的多餘情緒都收了回去,“組織本就打算這次處理掉皮斯克,不過他看見貝爾摩德的時候很驚訝。她是自行行動。”
“應該是,我本來沒想過會碰到她的,拖了點時間。”
“她應該有讓你保密?這位似乎在隐瞞自己來日本的消息。”
“嗯……至于任務,舊館現在應該正在滅火。我的彙報确認了皮斯克的死亡。”林和悠也簡單地複述自己這邊的信息,猶豫了一會兒才繼續自己的猜測,“但是‘枡山憲三’還不會确認死亡。”
畢竟他收到的郵件裡還包括事後去把同事包裝成枡山憲三的部分,想也知道,即便警方真的拿火場中的遺體去比對什麼也不會查到枡山憲三這個人,手段不是替換遺體,是更改錄入過的身份數據。
不過有趣的是他抵達現場時看到的也并非真正的遺體,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内部有人的好處”吧,即便蘇格蘭沒有完成工作他也能打掩護。公安提前安置好了需要确認的“屍體”,真正的皮斯克此刻已經被秘密轉移到公安的地盤了,他所做的僅僅是作為臨時被喊來加班的普通後勤确認蘇格蘭完成任務,并做好現場善後。
而隻完成了另一邊的工作的羽立唯嗯了一聲:“他的身份還有用,董事曝出謀殺照片會影響公司市值。”
“但是汽車行業不是不太景氣嗎?”
“那也是相對而言。”羽立說,“近兩年組織的各界産業四處受限,這還是在日本本土的清白産業,要放棄也不是在這個時候。按組織的作風,‘枡山憲三’很快就會真正消失在火海了。”
也是,說不準下一把火還是他去放呢。
林和悠腹诽着,沉默地開出半條街,沒憋出回應來。
戰略上的東西輪不到他操心,協力要抹滅組織的早就不止日本公安和FBI了,也許像他這樣身在組織卻向正方投誠的也有不小的數目。
車載電台插入了新歌,他續上了話題。
“貝爾摩德會影響你們嗎?”
“不會。”羽立唯回得輕快,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沒有關系,至少這種态度挺讓無辜後勤安心的,“我對她的目的有一些猜測,但大概是和我這邊無關的。”
巧了,林和悠想,他也對貝姐突然來日本還隐藏行蹤的原因也有些猜測。
“那就好。”他忍住了歎息的沖動,“一想到她就覺得有不妙的事情要發生,而且還躲不開……如果我有特别的發現——”
“需要的時候聯系我們。”
羽立接上了他的話,給出了回應。
“嗯。”
他收下了承諾。
短暫的信息交換到此為止,危險的男人像來時那樣靜悄悄地融入東京的夜晚。林和悠繼續驅車壓過不怎麼熟悉的街道,在報刊亭停了一會兒,帶回來一份晚報,也沒展開看,直接抛到副駕駛座。
黑色的轎車今夜第三次改換目的地,穿過停車場後熄火,駕駛員更換了交通工具,半小時後等到了路過觀景台的騎士。
“喲,晚上好。”對方推開擋風鏡,漂亮的綠眼睛随着話音眨了眨。
她問:“要兜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