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次睃他兩眼,也不說話,隻是搖頭歎氣。
林和悠:“……”
雖然不知道該反省什麼總之先反省了一下,然後他才呃了一聲:“所以剛剛講到哪了?”
“剛剛你在分析可能出現的情況。”工藤新一答道,“服部覺得參考意義不大。”
服部平次:“?”
還是服部平次:“我是這麼說了但工藤也這麼想。”
林和悠哦了一下,扒拉着汽水瓶的包裝紙,好一會兒才打破互瞪眼的尴尬沉默:“之後應該會有可以公開告訴你們的信息的,肯定比我的想象靠譜。或者類似今天這則新聞的消息也會有一些,不然就算是靠零星的報道你們也肯定能發現很多東西。”
“雖然我們是做得到——”平次幾乎是浮誇地歎了口氣,把吃空了的零食包裝丢進垃圾桶裡,“那也是之後的事情,現在呆在這裡真的很無聊啊,再不找點事情做做會煩死的。”
這明明才事發第三天。
新一:“而且明知道有事正在發生卻什麼都做不了,隻能說是挫敗的焦灼了……”
焦灼倒是感同身受,不過他并不太想再多地參與其中了。
“哪怕弘樹來個消息也行、算了他還是别參與更好,小孩一個。”
林和悠覺得有些好笑。拿平次看弘樹的态度來代換他或者其他成年人們看高中生們查案的想法也沒太多違和,他們倆肯定也知道這個“道理”,說不定還有因為平時總被刑事科警方信任引起的落差。
故事本該繞不開追逐真相的工藤新一,沒有他的話算不上尾聲;故事也本該有明知危險仍投身的服部平次,沒有他的話“偵探”這個詞的價值就有缺失;故事裡本該有更像惡人的偵探們,沒有他們的現在的情節是更圓滿的情節了嗎?
這恐怕将成為他的遺憾,即使有親自接觸偵探、有協助過破案、有參與進故事,他原本喜歡或期待過的故事的某些章節卻再也沒機會上演了。他永遠隻能在想象裡猜測如果把自己剝離故事又會怎麼發展,也算為已經做出的選擇的另一邊煩惱,當然如果要重新做選擇恐怕也隻會再蹈舊轍,即使真的在分歧點選了另一條路線,最後也要打同一個結局。
也是有這種玩家存在的嘛,對全收集沒有執念、隻打好結局的玩家,劇情分支和BE什麼的雲一下也算玩過了,最多偷偷留個紀念——比如捏個江戶川柯南手辦什麼的,還可以捏個灰原哀送給明美,給赤井秀一塞個沖矢昴?要不這個還是算了。
最近也沒有人要過生日,也不用準備禮物。等等、賠禮算嗎?他恐怕有很多需要的道歉。呃啊、晚點再說,剛剛捋到哪裡來着?禮物、捏泥巴、紀念品、支線和BE和雲。
——所以他對着窗台布暗室的時候在想如果這個時候一枚子彈擊穿玻璃事後很難收拾、對高中生偵探們也很抱歉;重組屏蔽器零件的時候在想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在緊急情況支開偵探們,結果提到偵探就會想到用事件引誘,要騙過他們好難,得排練很多次;捏鷹鈎鼻的時候在想應當寄存在管理員那的那支蟒蛇,即使理智告訴他事态嚴重到必須自求生路的可能性很低,他還是在腦海模拟好「離開宿舍樓順路獲取武器」的步驟。
玩家為了可能性做的預案們來自它們。
現在呢?
偵探們又在追求真相了,非常典型。
他其實沒有理由再多幹涉什麼了,都這個階段了,應該用不着擔心因為多念叨了黑衣組織一句被琴酒找上門。他最多隻是為以往總是想到案件就沖去調查、除此之外顯得什麼都不顧的兩個小孩現在隻能抱着袋薯片坐在學生宿舍裡,靠已經沒有新鮮感的線索推測事态發展。
于是等他回過神時話已經說出口了——
“該給你們找點事件。”
平次發出了“嗯?”的聲音,顯然相當疑惑,看臉則是“你又想到哪裡去了?”,新一也露出了探究的神情。
……他的意思本來應該是如果存在原作發展,是不是現在這兩個人都該各自有故事,而不是隻能蹲在這裡等事件結束。
但說出口聽起來也太奇怪了。
“我是真的很好奇你每次都是以什麼思路在思考問題。”沒等他出聲補救,平次就随口接了下去,“用别的事件打消我們對組織的興趣?沒可能。就算現有的信息有限合格的偵探也不會停止思考。當然除非你又知道什麼沒能解決的事件一定要講給我和工藤聽,那我也不是不能再試試當安樂椅偵探。”
這些偵探就是這種地方最讨人厭,靠濾鏡把缺點視作萌點之後也最讨人喜歡。
林和悠就很喜歡,然而他還是攤手以示拒絕:“我的庫存早就空了,事件沒有,故事還能找找。”
“那算了。你要是當推理小說家多半賣不出去,案件手法我就不說了,叙事表達缺了很多氣氛。是吧工藤?”
“就我聽過的故事來看想要靠寫小說維生确實比較困難,隻是作為愛好倒是還不錯。”
工藤新一語氣平靜,仿佛此刻飾演的是什麼推理小說賞的評委。林和悠聽着沒忍住往後蹭了半個身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尴尬,随即狂亂比劃起沒有實際意義的手勢來吸引偵探們的注意,說道:“要不然我們來想一下等出去之後的計劃吧?萩原都來了肯定要不了多久就好出去了。所以比如要去哪裡吃飯?”
“多半要先去一趟警視廳,直接去警察廳的概率也不低。”/“考慮到組織的性質和公安的介入,警察廳。”
“呃……”
“而且比起找餐館吃飯,更重要的事情還有很多吧?你就不想知道這幾天都發生了什麼嗎?”
“吃飯是最基本的需求吧,那個什麼什麼斯的理論。”
“是亞伯拉罕·馬斯洛的需求層次理論。”/“好解釋工藤,但順着他的話講的話——”
“哦,我想吃幹炒牛河。”
“……什麼炒什麼?”
“牛肉炒面。”他停頓了一下,忽然說,“你說如果我給萩原發消息他願意再翻一次牆嗎?”
“啊?等等。”/“是誰剛說完别順着他對話——”
“但是牛肉炒面……”
“工藤,袋子裡還剩什麼吃的?”/“沒有牛肉,我認為食堂更靠譜。”
“牛……”
“好了别念了肯定讓你吃到,好了吧!滿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