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很窄,閻流星趁機探手,輕輕夠到了手邊的白牆。
他翻轉手腕,露出一直藏在掌心裡的金屬紐扣,趁機在白牆上留下了一道綿長的劃痕。
前方的李思存大概是走到了目的地,隻聽聞咔哒一聲響,似乎有門被打開,随後,他視線回轉,在看向艾伶的同時,也清晰地覺察到了閻流星的小動作。
“真他奶奶的頑固!”
李思存突然暴起,不等艾伶反應過來,便雙手攬住了閻流星的雙腳,将他掀翻在地。
閻流星隻覺得腦袋嗡地一聲響,後腦勺砸在了牆上,随後便整個人摔在了地上,手中的紐扣也被踢飛了出去,滾下了台階。
“艾伶,你是不是要背叛我!”
艾伶被李思存抵在牆上,衣領被勒緊,脖頸上的血管随之充血。
“不、不!”艾伶掙紮,“我真不知道他已經醒了!這劑量明明足夠普通人睡到明天!你也是這麼想的,不是嗎?!”
李思存冷哼一聲,将艾伶松開。
随後,他将兩人拖進房間裡,自己也進去之後,從裡面反鎖。
閻流星雖然醒了,手上還剩些力氣,可大部分地方仍是酸軟。
他看着不斷向他靠近的李思存,不由得掙紮。可他的身體由不得他控制,才勉強撐起上半身便又重重地摔回地上。
李思存從背後拿出一個鐵盒,鐵盒裡放着針水和針管。
艾伶瞬間瞪圓了雙眼,擋在了閻流星面前,卻被李思存一掌打在了臉上,然後甩在一邊。
“别礙事!”李思存掰開針水,刺入長針,緩緩抽入針筒内,說,“艾伶,你忘了我們的承諾了嗎?”
“不,我沒忘!”艾伶掙紮着抱着李思存的雙腿,企圖說服他,“可他體内的麻藥還沒有散幹淨,你現在又加一針,他受不了的!”
“啰嗦!我看他精神好得很!”
李思存說着,一把扯過閻流星的手臂,看準了一處隐隐顯露的血管,便将麻藥紮了進去。
閻流星雙眼一閉,再次暈了過去。
李思存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用手掌拍打着閻流星的臉頰,直到留下一道道紅色手印才收手。
“這下,你也該老實了,艾伶。”
昏迷之中,閻流星覺得自己被推進了一個黑色的泥潭裡。
李思存給他打針的手法總有些似曾相識。
他想,他一定是被打糊塗了,才會覺得這樣的場景,他過去曾經曆過。
不知過了多久,閻流星朦朦胧胧地睜了睜眼,看到了一抹紅豔豔的夕陽。
那抹夕陽在百裡體育場上撒下一圈金光。從他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不知何時升高了的舞台屏幕,以及裡面烏泱泱的被封鎖的人群。
門外有人在争吵,那聲音忽大忽小,傳入閻流星的雙耳。
“百裡修遠那個人渣,居然到現在都沒有絲毫要認罪的意思,我現在就給他點顔色看看!”
是李思存的聲音。
“哥,我們再等等吧……”
“來不及了!很快就到六點,這二十四小時的時限一到,他們但凡在檢測報告上動下手腳,這一萬多人就會被放回去。我們刻意制造出來的聲浪會被打散,會消失!再也不會有人記得那些受害者!而這些惡魔也必将再此逃脫!”
房門被打開,李思存和艾伶走了進來,閻流星急忙閉上雙眼,假裝仍在昏迷。
艾伶将他抱起,放在一把椅子上,然後擺正。
他的腦袋靠在椅背上,微微揚起,李思存從一旁的紙箱子裡掏出一個山羊面具,扣在了閻流星的臉上。
“滴”一聲響,三腳架上的迷你相機被打開,開始拍攝。
與此同時,八百米外的百裡體育場内不斷響起叮叮咚咚的管家提示音。
幾乎是同一時間,全平台的媒體賬号和個人用戶都收到了直播提示,林玥也不例外。
幸好,他和他的同伴都給管家做了靜音處理。
已經找到了暗門的警衛隊面面相觑。
林玥收好手中的紐扣,于靜默中打開了直播間。
畫面的正中央,山羊面具下,是穿着兜帽衛衣的男子。衛衣上還套着一件外套,外套上,一顆紐扣不翼而飛。
他認出了閻流星。
公告欄上有一行字,字體被故意放大,上面寫着:處決倒計時十五分鐘。
林玥臉色一沉,看着暗門上原始的門鎖,不知從哪裡掏出來了一把□□。
他的手很穩,鑰匙插入鎖眼的時候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朝身後的隊員做了一個手勢,所有人的眼神同時變得認真,他們朝林玥點點頭。
三、二、一。
鑰匙快速扭轉,房門霎時被打開。
房内的李思存有一瞬間的愣神,可他很快反應過來,即刻飛撲倒了門前,企圖将林玥擋在門外。
就在房門快要在再度關上的瞬間,林玥不管不顧地将雙手卡進了門裡。
他一手扶着門框,一手扒着房門,擡腳一踹,房門猛地被踹開,同時将李思存彈出了數米遠,摔在了落地玻璃上,發出猛烈的震顫。
李思存低聲咒罵:一個兩個的,都是些什麼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