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栀禮閉眼深吸一口氣,突然轉過身好笑地看向陸振宇,唇角勾起一抹譏诮的弧度,“陸先生,您是不是搞錯了一件事?”
她上前一步,指尖輕輕點在陸振宇的胸口,聲音輕得像羽毛,卻字字帶刃,“我不是您棋盤上的棋子,更不是您用來折磨他的工具。”她突然收回手,眼神驟然轉冷,“至于他的房間?我不僅敢看,還敢在裡面住上一輩子,您管得着嗎?”
陸振宇臉色鐵青,還未開口,宋栀禮已經拽過陸知行的手腕大步往外走。
陸知行的皮鞋在地面蹭出半道劃痕,卻在被她拽出幾步時突然反客為主,手指滑入她的指縫緊緊扣住。
“宋栀禮!”陸振宇在身後厲喝,宋栀禮卻輕描淡寫地揮了揮手,表示再也不見。
陸知行的手掌滾燙,緊緊扣着宋栀禮的手指,像是怕她下一秒就會消失。宋栀禮側頭看向陸知行,發現他的下颌線繃得極緊,眼底翻湧着某種壓抑的情緒。
“陸知行。”她輕輕晃了晃他的手,“松一點,我沒打算跑。”
他指尖微僵,力道稍稍卸下,卻仍不肯放開。
“車在那邊。”他嗓音低啞,帶着點不易察覺的緊繃。
宋栀禮沒再多說什麼,任由他牽着自己走向停車場。
車門關上的一瞬間,狹小的空間裡隻剩下彼此的呼吸聲。陸知行的手搭在方向盤上,像是極力克制着什麼。
宋栀禮側身看他,忽然伸手覆上他的手背,“陸知行。”她輕聲叫他,“看着我。”
他緩緩轉頭,黑沉沉的眸子對上她的視線,裡面翻湧着太多情緒,不安、自嘲、甚至是一絲近乎絕望的期待。
“你真的……不怕?”他嗓音低啞,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
宋栀禮笑了,指尖輕輕摩挲他的手背,“怕什麼?怕你比我還瘋?”
他喉結滾動,眼神微暗。
她湊近他,鼻尖幾乎抵上他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陸知行,我要是怕你,就不會跟你走。”
他的呼吸驟然加重,下一秒,他猛地扣住她的後頸,吻了上來。
這個吻帶着近乎掠奪的意味,像是要把她揉進骨血裡。宋栀禮沒有躲,甚至主動加深了這個吻,指尖陷進他的肩膀,像是無聲的宣告。
我不走。
良久,陸知行終于稍稍退開,額頭抵着她的,呼吸仍有些亂。
“回家?”他低聲問。
宋栀禮彎了彎唇角,“嗯,回家。”
車子駛入驕陽下,駛向他們共同的、不再孤獨的歸處。
“陸知行,你今天沒有工作嗎?”
“我……”
“不要騙我,我這裡可是有你的行程的。”宋栀禮一副我什麼都知道的可愛模樣,還伸出一根手指來回晃晃。
“要聽實話嗎?”
“當然,你還打算騙我來着!?”宋栀禮瞪了眼陸知行。
陸知行舔了舔唇,“我一直有派人跟着陸振宇,所以知道他在你們公司樓下的咖啡廳,也就能猜到他是要見你。”
“原來如此。”宋栀禮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陸知行以為他的這種行為吓到了宋栀禮,長了張嘴想要解釋,最後隻是垂眸道:“吓到你了。”
“吓到?那倒沒有,我覺得你現在挺好的,至少不用受欺負。”
“不過……”
宋栀禮的一句不過讓陸知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過什麼?”
“這幾天的信息量實在太大了,再加上剛忙完宏盛的項目,我是真的需要好好休息幾天了。”
陸知行緊繃的肩膀微微放松,“好,回家休息。”
“嗯……”宋栀禮欲言又止,“其實,我是想說,我和程幸約了去看演唱會。”
陸知行突然踩下刹車,因為慣性宋栀禮往前栽了下。
“怎麼了?”
“禮禮,你是不是……”
“我發誓我不是為了躲你。”宋栀禮搶在陸知行前開口,“這是我和程幸早就約好的,再說了,那演唱會門票都是提前搶的。”
陸知行的指節在方向盤上收緊又松開,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才開口,“什麼時候的演唱會?”
“後天晚上七點。”宋栀禮偷偷觀察着他的表情,又補充道:“但是我得提前出發,演唱會在安市,程幸說結束後要帶我去吃新開的那家港式茶餐廳。我倆可能還會玩幾天,打卡一下。”
看着宋栀禮小心翼翼地模樣陸知行有些懊悔,他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會給宋栀禮很大壓力?
明明她隻是正常的出行,可卻要像個‘犯人’一般,每一步都要交代清楚。
從前宋栀禮說最愛的是自由,可同他在一起宋栀禮真的還有自由嗎?
陸知行啊陸知行,你真的要看她變成不鮮活的模樣嗎?
“演唱會人會很多,你多注意安全。”語罷,他重新發動了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