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幸食用量不多,中毒程度比較輕微,醫生說不會有什麼後遺症,等打完針再觀察一個小時,沒有不适症狀就可以回家,接下來幾天清淡飲食就好。”
李楊腳下加快兩步,上前幫忙推開病房門。
傅屹寒提步走進去,穿過外面的小型會客室,率先看到外側病床上面色如常、阖眼睡得正沉的傅野。
皺了一路的眉心稍松。
再擡眼,卻見裡邊另一張床上的姜晚栀雙手舉在半空中,亂七八糟不知在比劃着什麼。
一看就不像是正常的樣子。
落後半步的李楊蓦地感覺頭皮一緊,看到姜晚栀的情況人也懵了,“這……我剛才下樓前太太都還好好的啊……”
傅屹寒大跨步來到了姜晚栀床邊。
他長臂一伸,扣住姜晚栀正在輸液的右手平壓下去,沉着臉回頭正要提醒還在發愣的李楊去叫醫生。
手背突然被輕輕拍了兩下。
傅屹寒垂眼,對上姜晚栀清明的目光。
她皺着眉提醒:“你抓得我有點痛。”
傅屹寒:“……你沒事?”
姜晚栀看上去比他更困惑,“我有什麼事?”
傅屹寒默默松開手,不解問:“那你剛才是在——?”
“複盤番茄牛腩的步驟。”
姜晚栀說着,擡起恢複自由的手,重新演示了一遍她那個非常需要觀者想象力的颠鍋動作。
傅屹寒:“……”
“小心跑針。”他無奈地再度壓下姜晚栀的手腕,道:“想吃什麼讓家政做,吃不習慣就聯系李楊安排換人,還可以叫外送,你何必親自動手?”
不說還好,一說姜晚栀就憋屈,“因為我要親、手給傅野做飯!”
她獨自生活那麼多年,難道還不知道點外賣嗎?
要不是任務有要求,她幹嘛浪費時間給自己找麻煩?還弄到進醫院……
【任務對象日常好感值+20,總值:35。】
咦?
姜晚栀眨眨眼,轉過頭看向旁邊的床位——
于是,剛醒來就聽到姜晚栀的“铿锵剖白”,心裡正别扭着的傅野,就這樣水靈靈的和她對上了視線。
“得、得了吧!”打磕巴也不妨礙他嘴硬,“你做的生.化武.器吃一口就中毒,我可消受不起!”
“傅野!”傅屹寒警告地喊了一聲,斥道:“好好說話。”
傅野其實說完就後悔了,隻是礙于面子張不開口收回補救。
這會兒被傅屹寒這麼一訓,他就更拉不下臉了,梗着脖子道:“我說的是事實,有什麼問題?”
傅屹寒擰眉:“你……”
“沒關系。”
姜晚栀也不是第一次見傅野口是心非了,很無所謂地擺擺手:“我知道他心裡不是那麼想的。”
好感值噌噌漲呢!
傅屹寒見她神情坦蕩自然,并不像是在假意說客套話的樣子。
反倒是傅野幾次張嘴,似乎是想要反駁,但最終卻隻滿臉煩躁地翻了個身背過去,把床闆砸得哐當響。
這下傅屹寒是真有些意外了。
傅野的臭脾氣他是知道的。
乖張别扭氣性大,一言不合天王老子都要對着幹,什麼時候為别人委屈過自己?
看來兩人這幾天竟然真相處得挺不錯?
得出這個結論,傅屹寒看向姜晚栀的目光不自覺柔和了幾分。
姜晚栀哪裡知道他的心理變化,一心記挂着自己複盤得出來的結論,撐着病床坐起來,道:“家裡的食材可能有問題。”
先前上吐下瀉頭發暈,姜晚栀沒精神細想。
但剛才她已經詳細還原了早上的所有情況,食材清洗處理沒問題,烹饪步驟也是對的,而餐廚具家政人員每天都會清潔消毒。
排除這些變量,他們今天食物中毒的原因大概率是食材本身出了問題。
姜晚栀正要和傅屹寒闡述自己的邏輯和推斷,對方卻突然俯下身湊近她。
緊接着右手一暖。
手被擡起,又很快放下。
原來是她剛才起身時,不小心将輸液管給壓住了。
姜晚栀聽到傅屹寒溫聲說:“不用急,我已經讓人上門清理消毒,對家裡的所有食材檢驗溯源。”
完美的處理方案。
姜晚栀點頭表示認同,越看傅屹寒越滿意。
再看看旁邊病床上某個礙眼的死犟背影,忍不住再一次惆怅歎息。
怎麼她的任務對象就偏偏是傅野呢?
姜晚栀眼中的遺憾和恨鐵不成鋼太過明顯,讓傅屹寒不由地想起她昨天的那通電話。
“傅野。”他施施然坐下,提前給兒子宣布噩耗:“我已經和你大伯說過了,你們之間的約定作廢。”
“為什麼!?”
傅野丢下手機“噌”地爬起來。
傅屹寒隻掀了掀眼皮,無聲反問——
“你難道不知道原因?”
傅野心虛地默了一瞬,但很快又理不直氣也壯道:“這是我跟大伯的事,你沒有權利終止。而且以前那麼久也沒見你過問,今天突然來什麼勁?”
傅屹寒神色不動,淡淡道:“你以前也沒故意考倒數第一,真把你大伯當提款機。”
圍觀父子倆交鋒的姜晚栀立刻捕捉到關鍵詞:“故意?”
原來,傅野的大伯為了鼓勵他好好學習,約定每次考試按照進步名次給他獎勵。
進步越多,獎金就越豐厚。
傅野隻要先故意考砸,等下次再正常發揮,就能毫不費力地拿到不菲的獎勵。
之前傅野隻小打小鬧,前後差個兩三名,傅屹寒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小幾萬塊當給他添點零花錢。
這回居然獅子大開口,考了個倒數第一,算下來下次獎金得好幾十萬了。
傅屹寒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管,一看到成績單便立刻給傅晏舟去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