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不知重複了多少次,盡管秦硯仍然看得興緻盎然。
但幻境的真正目标徐素,卻在一旁哈欠連天,毫無被過去刺激到的迹象。
大概是終于意識到,自己吞到肚子裡的食物與它無緣,秃鹫惱羞成怒。
在一次回放結束後,它釋放出所有魔氣,密密麻麻地砸向二人。
徐素早有準備,将手中的符紙投出去,随後掐訣為其增加威力。
被附上額外靈氣的符紙攻勢更盛,氣勢洶洶地對上魔氣。
陰毒的魔氣對上符紙,被打得節節敗退,最終不敵,徹底消散了。
另一邊的秦硯也沒閑着,以琴為盾,迅速逼近剩餘的魔氣,随後熟練地用琴音擊潰魔氣。
第一次合作除魔氣,二人就這樣利落地完成了。
魔氣耗盡,幻境再撐不下去,黑霧泛起水面漣漪般的波動。
幅度漸漸變大,終于在一次波動後,徹底裂開。
今日初九,月亮既不圓也不亮,連前路都照不清。
但當它的光輝柔柔地勾勒出二人的身影時,徐素還是松了口氣。
終于從幻境裡出來了,好歹也算是又過了一關。
确定暫時不會再有突發情況,徐素清點着剩餘的符紙,仔細地将它們對齊,塞回包袱裡。
秃鹫帶他們到了村莊外的樹林中,濃重的夜色下,萬物俱靜。
就連白日裡喋喋不休的蟬,此刻也安靜地爬伏在樹幹上,一聲不吭。
靜谧的夜晚,隻有清風不肯歇息,擾得樹葉嘩嘩作響,像徐素整理符紙的聲音。
留意到徐素的舉動,秦硯将勞苦功高的琴收回琴袋,忽地想起些什麼,問徐素:“怎麼沒見你用法器?燕尋機對徒弟可不小氣,沒道理不給你配法器。”
徐素系好包袱,将其甩回身後背着,漫不經心地反問他:“你不是知道小世界的所有信息嗎?明知故問可沒什麼意思。”
說着,徐素判斷了下方位,朝着東邊率先走了。
這倒是真冤枉他了,秦硯跟上她,慢條斯理地解釋起來:“小世界自帶的信息我的确都知道,但你是後期加入的,關于你的信息我是不清楚的。”
一聽還有他不知道的事,徐素來了興緻,止住步子,饒有興緻地回頭盯着他,眼裡閃爍着誘人探究的光芒,“那你先猜一猜,我的法器是什麼。”
見徐素刻意賣關子,秦硯便也亂猜。
“狼牙棒?”
“……那玩意拿着多難看啊,不對。”
“鞭子總沒錯吧。”
“也不對!那個容易誤傷隊友。”
“總不會是傅序一樣的單手劍吧,好沒新意。”
“那我在傅序面前,不是班門弄斧嗎?丢人現眼的事我可不幹。”
“難道是……”
“是傘!是雨傘!要是你考試去蒙題,你絕對零分。”徐素無語地打斷他,以孺子不可教也的語氣為他揭曉謎底,她毫不留情地橫他一眼,繼續往前走着。
秦硯也不惱,快走幾步,追上她,“怎麼沒見你用過?”
誰知徐素比他還疑惑,看傻子般瞥了他一眼:“你不會是在釣魚執法吧,想找個理由扣我分?”
……秦硯沉默,明白過來了。
原著的徐家三小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是絕對不會拿着法器大殺四方的。
假如小世界内有人和原定人設出入過大,任務是會自動終結的。
雖然現在徐素成了除魔人,但在傅序眼裡,她仍是需要保護的同伴,所以影響不大。
倒是他欠考慮了。
幻境裡徐素訓練打鬥的場景,仿若又被投放出來了,她練習使用法器時,定然也是如此。
況且,執行者能力再強一些,對完成任務必定是正向的。
秦硯想了又想,還是決定告訴她一些漏洞。
他向徐素那邊靠近了些,低聲道:“隻要你能在傅序面前人設不倒,背地裡偶爾有些出入……其實不會直接判你違規的。”
一瞬間,徐素眼睛都亮了,猛地看向他,同樣壓低聲線,但難掩語氣激動:“當真?隻用騙過傅序?”
秦硯目視前方,幾不可察地颔首。
按照任務内容來看,小世界崩塌的主要原因,是傅序後期成魔後的不可控。
他就是最主要的病因,隻要他對徐家三小姐的态度不變,就不會判徐素人設崩塌。
雖然秦硯的動作幅度不大,但徐素還是為此開心得要跳起來了。
當年她初得法器,不分晝夜地練,直練到後來能擋下所有方位襲來的攻擊。
那時她還不夠資格除魔,隻能在尋機觀中,與觀内弟子切磋一下。
那一年,她幾乎稱霸尋機觀的擂台,一柄傘在她手裡使得出神入化。
至于為什麼說“幾乎”,是因為後來鈞師儀站上了擂台另一側。
師承一脈,自小又是一同長大,知曉對方底細。
徐素确信師姐會讓她盡興,戰意驟增,決心盡全力一戰。
她為傘附上靈氣,靈巧刁鑽地刺向鈞師儀,鈞師儀亦已做好攻擊姿态,用刀背迎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