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豔陽高照的日子,徐素背着行囊,如來時那樣,悠哉遊哉地趕往下一個劇情點。
不同的是,這回還多了傅序和秦硯,兩個象征她任務進展順利的重要角色。
除去腰間那袋死沉的泥,徐素隻覺未來一片光明,和傅序一路有說有笑地叙着舊。
但落在後頭的秦硯就不那麼樂觀了。
他加快幾步,趁傅序拿幹糧的功夫,上前悄聲道:“你不是擔心鈞師儀不按劇情走嗎?這都快到了,你就不着急?”
徐素不僅不急,還氣定神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早就想到個好法子了,你就等着瞧吧。”
秦硯看她沒有半分焦急的模樣,将信将疑,隻能繼續趕路。
一間四四方方的宮殿穩穩坐落在城中,靜候着或接令,或領賞的除魔人。
飛檐翹角處,雕的是藏于祥雲中的仙鶴,似在觀望考察每一位來客。
往下是繁複的鬥拱,聯合朱紅色的雕花木柱,搭起仙鶴落腳之處。
同為朱紅色的大門大剌剌地敞着,肆無忌憚地迎着所有人。
殿内按懸賞令類型分區,不單隻有除魔類的,還有速度、隐匿、增益等。
各個記錄接取情況的櫃台前,人流如織,都在物色着最适合自己的懸賞令。
玉石制成的地闆透亮,倒映着一衆除魔人的千姿百态。
忽而人影斑駁,又有一人踏進殿内。
傅序獨自進殿,直直往領賞那處去。
隻見他腳步沉穩,唯有略微蹙起的眉,洩露了他的憂慮。
方才即将抵達目的地時,徐素倏地臉色發白,說是可能吃壞肚子了,丢下句殿内等她,便拽着秦硯跑了。
念及徐素恐怕會不自在,他并未跟上去。
隻是仍不免擔憂,三人路上吃喝都是一樣的,眼下獨她出了問題。
等她回來,得請個專門為除魔人看病的郎中看看。
害病事小,萬一是孫武魔氣留下的後遺症就不好了。
傅序思忖着,并未發覺暗處投來的目光。
西南角的窗口處,兩隻眼睛堪堪露出,鬼鬼祟祟地看着傅序的方向。
片刻後,又有一雙眼睛出現,卻透着生無可戀的意味。
徐素被吓了一跳,連忙把秦硯拉下來蹲好,“不是說好我來看嗎?兩個人一起看太明顯了,很容易被發現的!”
“你确定跟我說好了?”秦硯瞥她一眼,徐素氣勢頓時矮了一截。
她幹笑兩聲,解釋道:“我這不是怕你一聽……要裝拉肚子會不配合,才沒跟你商量嘛?反正目前一切順利,你就别計較那麼多了。”
“你說的好法子,就是借着出恭躲起來?”秦硯難以接受。
一聽秦硯語氣有貶低的意思,徐素可就不樂意了,據理力争:“你可别看這法子不體面,我當年可就是用它救了我們徐家所有人。那時候,冬芝……”
“這個光榮事迹,你方才已經詳細并且沒有遺漏地說過三遍了。”秦硯淡淡打斷她。
徐素一噎,轉而換了個角度:“那這不正說明了,這法子好用并且效率高啊,不然怎麼能讓我吹這麼多回。”
秦硯頭靠在身後的牆體上,認命地閉上眼,“那你可得裝好了,别一回去就讓傅序看出破綻了。”
“放心吧!”徐素拍着胸脯擔保,“我裝病技術可是一流的。”
徐素知道秦硯在擔心什麼。
傅序是親眼看着他們一同離開的,結果回來時病人卻是活蹦亂跳的,任誰都要懷疑他們有事相瞞。
情況再壞些,萬一傅序不再相信他們,後續再想推進劇情是極其困難的,所以秦硯才會這麼謹慎。
但徐素也有自己的考量,她了解師姐的性子。
簡單來說,就是外剛内柔……
不過是對外剛硬,對内柔軟的意思。
倘若師姐看見她,是絕對不可能還執意要搶懸賞令的。
到時候就剩她和傅序上路,那劇情才是徹底崩盤了。
所以她打定主意,一直躲到他們這事塵埃落定了再現身。
師姐就算想反悔,也不合規矩了。
至于為什麼非要抓上秦硯……
是因為秦硯一早就說過,重要劇情他是不能摻和的。
這種振奮人心的情節,天之驕女對上初露鋒芒的男主,絕對是頂頂重要的劇情。
倘若秦硯在場,卻一言不發,還跟個透明人一樣。
落在傅序眼裡,那也太不正常了。
她就索性把他也解救出來了。
掐着算好的時辰,徐素又探出頭,觀察傅序那處的動靜。
他大概是剛剛兌完賞銀,正往接取懸賞令那塊走去。
但鈞師儀還沒到。
傅序快速移動着,一步、兩步……像是踏在徐素脆弱的神經上,加劇她的焦慮。
隻見傅序已在台前,挑選着适宜的懸賞令。
徐素眼神在大門口和傅序之間徘徊,難掩憂色。
師姐呢?怎麼還沒來?
按照時間線。
師姐現在應當已做完師父給的委托了,此處又是回尋機觀的必經之路,定然會先來領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