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主角的二人都達成共識了,理所應當的,秦硯也加入了前往海盛城的隊列。
三人返回大廳,接下了海盛城的懸賞令。
随後就近補充了一下物資,便上路了,日夜兼程地趕往目的地。
兩日後,海盛城的城門口,迎來了新的除魔人。
站在此處,望着這座身為海上交通樞紐的城,徐素本該感受到它的繁榮、通達,以及獨屬于它的海域風情。
可眼下……城門緊閉着。
甚至連門縫,都被混着桐油的麻絲封死了。
城内悄無人聲,仿若連同聲息都被封住了一般。
整個城釋放着頹敗的氣息,似是已至遲暮之年、時日無多的老人,強忍着病痛,苟延殘喘。
門前是一排全副武裝的士兵,神色肅穆,注視着新來的三名除魔人。
隐隐的,目光中還帶有一絲憐憫……
看來他們已見慣了除魔人來這裡送死了。
徐素察覺到這一點,習慣性地,她看向秦硯。
誰知他分明已對上她的視線了,卻又生硬地移開了。
他垂眼看着地面,像座油鹽不進的石像。
徐素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動作,滿頭霧水。
自從那天,大家決定一起來海盛城後,秦硯就不太對勁了。
雖說是三人行動,但因為有任務在身,他們二人還是需要單獨交流一些事的。
可秦硯不知吃錯了什麼藥,這一路上就是自顧自地往前走。
好似突然看不懂徐素的暗示、手勢一般,恍若一個呆頭呆腦的,來湊人數的機器。
到後面,連傅序都覺出秦硯的不對勁了。
時常極為刻意地走遠,給他們制造單獨相處的機會。
不管傅序是出于什麼想法,徐素是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幾乎是傅序走遠的瞬間,她就會飛速湊到秦硯跟前。
試圖和他商量一下,抵達海盛城之後的計劃。
不成想,秦硯宛如她肚子裡的蛔蟲。
他願意配合的時候,他們能行動得恍如一個整體。
但眼下,他死活不願意配合的時候,也能把徐素氣得夠嗆。
他總是比她更快一步地躲開,并且迅速前往傅序所在的位置,讓她有口難言。
這一路下來,徐素本就憋了一肚子的氣,眼下又被他添了一把火。
她盯着油鹽不進的秦硯,肉眼可見地将要爆發了。
好在傅序及時站了出來,扼殺了這場即将爆發的鬥争。
“我們是最新接下懸賞令的除魔人,來為海盛城除魔的,這是我們的令牌,還請各位大人過目。”
說着,他遞上三人的令牌。
正事要緊,徐素按下心中怒火,回過頭來,将注意力放在進城這事上。
令牌是當時他們接下懸賞令後,連同魔物資料一同給他們的,說是進海盛城的憑證。
為首的那名将領接過令牌,細細辨别着。
徐素則望着令牌下垂着的穗子沉思。
海盛城被兩隻魔物占據,魔氣濃度早已超出普通人能承受的範圍。
又有無數名除魔人栽在他們手中,城内的百姓們,恐慌的情緒想必已達到頂峰……
而極度的驚懼憂怒之下,又會使魔氣入體的進程加快。
雖說魔物以城内民衆作為長久的養分,不到無路可走的情況下,應當不會要他們的命。
性命是能保住了,可餘下的呢?
還有師姐……她本該成功完成任務。
風風光光去領賞,陰差陽錯地加入主角團,成為人氣最高的女角色。
随後帶着大家回到尋機觀,登上本就屬于她的長老之位。
為什麼……連這件事也要出錯呢?
一個又一個疑問萦繞在徐素心頭,壓得她喘不過氣。
忽地,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低低的,沉悶的。
似乎是被聲音的主人擠出來的音量。
“……不必太過憂心,麻煩總會解決的。”
是秦硯,他終于舍得說話了?徐素意外地看向他。
但他卻又恢複了先前的石像狀态。
三番兩次的,徐素已經被他折騰得沒脾氣了,懶得琢磨他在想什麼了。
但有他這句話,她總算放心了些。
既然系統都說會沒事的,那肯定會沒事的。
她一定會把師姐還有海盛城,都救下來的。
恰逢此時,将領已驗完他們的身份,傅序接過令牌,收好。
聽着将領說明城内的情況,他轉頭,以眼神示意餘下兩人進城。
關系有所緩和的二人跟上去,三人在将領的帶領下前往側門。
“海盛城被魔物占據已是三月有餘,魔氣遍布城内每個角落,你們千萬當心。”
将領的聲音沉穩有力,叮囑新來的除魔人。
徐素想了想,還是決定向他打聽一下:
“大哥,上一個來的除魔人,她是我師姐……你能給我說說,當時具體發生了什麼嗎?”
一聽她是前面那名除魔人的師妹,将領猛地看向她,語氣也變得悲憫起來。
“說實話,我是守在城外的,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我隻能根據海盛城的魔氣判斷戰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