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還是那副驚疑不定的神态,秦硯看得想笑。
他佯裝不耐煩,作勢起身:“我沒被鬼上身,總部也沒給你換系統,看樣子……你是不需要我幫忙了?”
“需要需要!”徐素拽住他的袖子,忙不疊地點頭。
她破涕為笑,沖他眨了眨眼,“那麼,尊貴的秦硯大人,這個過程大概需要多久呀?”
徐素拽他的力道很大,為防止自己跟海盛城百姓一樣,落得個衣不蔽體的下場。
秦硯無奈隻好又蹲下,視線與她齊平。
似乎被她的情緒感染,他語氣也帶了些許笑意:“這得看你提交的材料怎麼樣了,要是她和傅序交集多,那或許不出半日,事情就成了。要是連話都沒說上,那就……”
不等他說完,徐素就搶過話頭,一本正經的模樣,就差沖他敬個禮了。
“那你放心等着好了,我保證給你一份,真實可靠、記錄真實、絕不弄虛作假的材料!”
秦硯忍俊不禁,說了句好。
徐素别的沒有,就是符紙多。
她掏出幾張還沒開始畫的空白符紙,就地寫了起來。
秦硯在一邊悠哉遊哉地等着。
隻見徐素冥思苦想,時不時寫上幾筆。
又偶爾撂下筆,雙手合十對着崔漾的方向拜拜,嘴裡念叨着得罪得罪。
不多時,幾張符紙遞到秦硯跟前。
上頭是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字迹工整,一字不錯。
鄭重得像是在記錄什麼正史。
秦硯接過來,隻讀了開頭幾句,便無語地看着徐素。
徐素樂呵呵地湊上來,以一種做賊的音量邀功道:“怎麼樣,我寫得還不錯吧?”
啪地一下,秦硯把符紙拍她頭上。
徐素頂着澄黃的符紙,宛如一個剛出土的僵屍,無比茫然。
秦硯生無可戀地擡頭望天,一字一句地背了起來。
“風流倜傥的傅序一進洞穴,便目不轉睛地看向一處,正是那花容月貌的崔漾,隻見二人遙遙相望,情意綿綿……唔。”
剩下的話嗎,沒說完,因為嘴被徐素捂住了。
“噓!”徐素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表情鬼祟地看了眼四周,“這可是我精心編的,小心被總部聽到了,要被駁回的。”
秦硯一把拉開她的手,氣急敗壞道:“我讓你寫崔漾和傅序之間的交集,沒讓你直接給他們開一條感情線啊!”
如今的劇情已經夠混亂了,再多開一條感情線,哪還有他們的活路!
秦硯心中咆哮。
“啊?不能這樣寫啊……”
徐素怅然若失,似乎還有些遺憾,自己的文采派不上用場
秦硯按了按自己狂跳的太陽穴,勉強冷靜下來,決定直接剝奪徐素自由發揮的機會。
他盯着徐素的眼睛,麻木道:“接下來,我問,你答。不可以添油加醋,也不能捏造事實,知道了嗎?”
徐素生怕秦硯一個不順心,直接撂挑子不幹了。
她連忙點頭,直起身子,表示她的認真。
秦硯一邊調出申請文件,一邊盤問她:
“傅序和崔漾何時見的面?”
“昨日巳時,大概十點鐘左右。”
秦硯颔首,叮囑了句:“不用轉化時間,以小世界單位為準就行。”
徐素點頭說好。
問題來到了下一個。
“他們二人說過幾句話,話題内容大緻是什麼?”
“……”徐素沉默。
秦硯以為她沒聽清,又重複了一遍。
……還是沉默。
他揭下擋住徐素臉的符紙,劈頭蓋臉地問她:“你不知道?”
徐素眼神飄忽不定,半晌,點了點頭。
秦硯一臉不可置信,反問她:“你被關在哪?”
“……他們倆中間。”徐素讪讪答道。
“他們隔着你說話,你還能不知道?!”秦硯愈發激動。
徐素頭越垂越低,幾乎要埋到地裡去。
秦硯恨鐵不成鋼地瞪她幾眼,這問題隻能等他自己分析過後填了,他無奈跳到下一個問題。
他看不見的地方,徐素眼睛骨碌碌地轉着,慶幸自己躲過一劫。
當時傅序和崔漾說話時,她的确是走神了。
忙着在心裡抹黑秦硯來着……
當時哪知道秦硯照着任務分析走,也能這麼快找到魔物啊。
那會她似乎還默默譏諷他來着。
想着想着,徐素把頭埋得更低了。
秦硯這家夥,跟有讀心術似的,可不能讓他看到自己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