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慶祝皇帝的壽宴,此時的大廳布置地極盡奢華。繁複的燈飾散發出炙熱的光芒,高而華貴的牆壁在柔軟的羊毛地毯上投下矜持的陰影,名貴的古畫在燈光下熠熠生輝。歐式的水晶噴泉周圍種滿了美麗的白玫瑰,在泉水的滋潤下更顯嬌柔高貴。
崔新雨的家世在這裡排不上躺,進入的時候除了過分的美貌引起些關注外再無其他。
她無所謂地跟着父母交際了一圈,安靜地端着酒杯坐在沙發上,等待着皇帝陛下的到來。
旁邊的沙發一軟,程思坐在了她的身旁,戲谑地盯着她,深黑色的眼睛裡寫滿了嘲弄。
“沒有了姚少,就算你穿着再名貴的禮服都沒有用。”
這無疑是往她心尖上刺,她不耐地掃了程思一眼,讓他注意說話的分寸。
“那又如何,一時的風頭并不代表永遠的勝利,終究姚少還是會留在我身邊。”
程思不置可否,眯起眼睛抿了一口手中的香槟:“你就應該聽我的……”
崔新雨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眼角微揚的妩媚杏眼冷凝地盯着他,仿若冷月沁透:“夠了,這個話題我不想再重複。以後,你大可以去做,我倒要看看你成功後,是能登高位,還是墜入懸崖。”
程思被她冷厲的眼波刮得一顫,以前的崔新雨雖然比現在更惡毒,但就像是腐爛的花朵,讓人隻想遠離而不會畏懼一分。現在的她少了幾分惡意,卻讓人從心底有了些敬畏。
見她生氣,程思趕緊湊過去,用酒杯與她碰了一下。金色的酒液蕩漾出細小的漣漪,一如他無法平靜的心房。
“别生氣,我保證以後都會事先跟你商量。”
崔新雨斜了他一眼,這才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紅唇輕勾,喝下了他敬的酒:“我就知道,程哥永遠是我們的程哥。”
程思被這一聲哥叫得渾身酥麻,慵懶地靠在沙發上,細細回味。片刻後,低笑出聲,這家夥還真是把他拿捏住了。
随着音樂的響起,皇帝陛下帶着皇後和姚北望出來亮相,發表了簡短的講話。但他身體不好,停留了沒多久就退場了,接下來全部交由姚北望主持。
今天的姚北望穿着一身國黑,金色的龍盤旋而上,宛如活的般凝視着周圍的人。帶穗的肩章襯得他肩寬腰細,筆挺的褲子包裹着修長有力的大腿,更顯英姿非凡。
那雙深邃的眼眸宛若凝聚着宇宙,充滿高高在上的神性和威嚴,讓人難以靠近。
随着他的邀請,胡岚從旁邊走了出來。少女身着一襲純白色露肩長裙,美麗的長發被挽起在腦後,用鑽石發卡夾住,散落的碎發顯出幾分沉魚落雁的溫婉。裙角綴滿鑽石,星星點點,宛如晨露。
她信步走來,即使還有幾分拘謹怯弱,但隻要有姚北望在身邊,就是衆人仰望的存在。
這,就是姚北望的魅力。
皇太子要開第一支舞,他淡漠的目光不經意地掃過崔新雨,又轉移到胡岚的身上,摟着她纖細的腰肢開始翩翩起舞。
崔新雨看着他,沒有想象中的憤怒慌亂,隻有一種執着的熱烈,永遠停留在姚北望的身上。
程思挑了挑眉,湊到她耳邊,如同惡魔般低語:“這原本是屬于你的……”
崔新雨沒有分給他半點目光,隻是淡淡地說:“我會搶回來。”
程思喜歡她這些狂妄的話語,即使不知道實現的概率有多大,但聽的時候也讓人心情舒暢,更重要的是還能看一場好戲。
“那就好。”
一曲完畢,掌聲響起。
崔新雨放下酒杯站起身,漂亮的淺藍色魚尾裙透出幾分清純的神秘,可在她過于豔麗的容顔下隻能淪為暗淡的陪襯,讓人難以注意。
姚北望注意到了她的動作,那雙熱烈的眼眸毫不遮掩地朝他襲來,仿佛席卷着玫瑰花瓣的風暴,不帶有任何矜持和遲疑。
他不自覺地抿緊唇,低垂下了目光,卻沒有移開腳步。
其實,他并不喜歡崔新雨這種類型,他習慣于掌控、掠奪、侵占,這一切都是在崔新雨身上無法實現的。
可那樣灼熱的愛意,又如同難以拒絕的烈酒,讓他想要體驗、把玩。
不錯的試驗品,非同尋常的經曆,這是他對崔新雨寬容的理由。
在這麼多人面前,她都不害怕自己名譽掃地,那就讓他看看她想上位的決心,以及那張嬌豔的紅唇中會吐出怎樣好聽的話語。
姚北望擡起眼眸,好以整暇地看過去,等待着屬于自己的彩羽鳥兒帶來美妙的表演。
崔新雨與他視線相對的一瞬間就知道,成了。
就在她邁步的瞬間,緊閉的大廳門竟然再次打開,一個人影出現在門後,吸引走了所有的目光。
這個時間出現在宴會,還沒有被保镖攔下……
崔新雨不免看了過去。
男人身形高大健碩,五官深邃,目光如劍,隻是眼角到臉頰的疤痕打破了這種俊美,透出一股陰沉的猙獰。他的左腿有問題,隻能架着拐杖一瘸一拐,破壞了整體的協調性和威嚴感。兩鬓微微斑白,看起來跟年齡不符,透出幾分滄桑。
但即使如此,也遮蓋不住他身上的堅毅之色,仿佛感受不到周圍的畏懼排斥般,緩緩走了進來。
“我來晚了。”
姚北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緩緩低頭,隻是這頭低得不夠到位,反而透出敷衍與不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