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之陽細密地盯着她的臉,仿佛在欣賞一件屬于别人的珍貴藝術品。他勾起嘴唇,對于崔新雨的直白感到愉悅。
她總是那麼聰明,能夠一眼看出問題的本質。
“我的條件很簡單,隻要你願意用最原始的本能來與我交換……”
他忽然俯身,陰影籠罩住崔新雨顫抖的睫毛,雪松香裡混進濃郁噴張的荷爾蒙氣息。
崔新雨眯起眼睛,嘲弄地勾起唇,這種話從他口中說出簡直令人發笑。
“你不要忘了,我是姚北望的人。”
薛之陽不甚在意地揚了揚眉:“那又如何?”
崔新雨輕蹙眉頭,審視着他的表情,這才意識到他說的不是假話。
很快她平靜下來,知道對于姚北望和薛之陽來說自己隻是個玩具,就算因為玩具起了點争執,也最終會重歸于好,倒黴的隻有她一人。
“沒興趣,是什麼原因讓你誤解我是一個為了别人甘願犧牲自己的人?可笑。”
崔新雨站起身,冷冷地看向他,眼瞳裡寫着不容抗拒的強硬:“讓開。”
薛之陽頓住,他想象過很多崔新雨可能有的反應,或是恥辱的接受,或是無力的反抗,卻從來沒想到,隻是簡單的兩句話,她就選擇了斷然拒絕。
到手的獵物就要逃跑,對他來說反而愈發躁動。
他一把抓住崔新雨的手,摩挲着如玉般細膩的肌膚,多情的桃花眼中書寫出淡漠的威脅。
“你要知道,機會隻有一次。如果你拒絕,下次就算是求着我,我也不會接受。”
他可以主動,卻不容許拒絕。這是他賜予她的機會,僅此一次。
崔新雨無動于衷,斷然甩開他的手。
“你是聽不懂人話嗎?你就是給我一百次機會,我也不需要。留着你的機會,給别人吧。我再說一遍,讓開!”
薛之陽從她的姿态中感受到了她的堅定,忽然意識到自己犯了個緻命錯誤——她的瞳孔深處跳動的不是祈求,而是焚盡萬物的野火。那簇火苗在她眼尾裡燃燒,将他的倒影燒成灰燼。
他嗅到了危險,卻更興奮地收緊手指。
崔新雨的裙擺滑過他的膝蓋,帶着朦胧芳香的氣息,逐漸脫離他的掌心。
他的心怦咚怦咚地跳動加速,讓他控制不住地将人拽回自己的懷抱。
他不該的,這隻會給崔新雨得寸進尺的借口。可他情不自禁,比起什麼理智算計,他更想得到這片溫暖。
崔新雨跌坐在硬邦邦的大腿上,氣得眼尾泛紅。她不敢太大動作,引起别人的注意,又不願意跟他有任何親密接觸,隻能小範圍地掙紮,用一雙眼睛怒視着他。
“你是瘋了嗎?”
薛之陽唇角帶笑,他也覺得自己是瘋了。這樣的瘋狂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以緻于讓他總是感覺人生無味。
“是,親我一口,我就放過你。”
崔新雨才不會讓他如願:“做夢!”
薛之陽歎了口氣,還真是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呢,這樣的狀況再出現幾次,他都該懷疑自己的魅力了。
“親一口,好不好?就一口,我保證把一切都告訴你。”
崔新雨停下掙紮,審視着他的神色,評估他話裡的真實性。如果是這種買賣,倒還有商量的餘地。
隻是,誰知道薛之陽會不會胡謅幾句來糊弄她?他的信用太低了,讓她根本不敢去賭。
薛之陽還在後悔自己的妥協,卻聽見崔新雨冰冷的話語,狠狠地砸在他的耳朵上。
“不用了,我說過我沒興趣。”
薛之陽一愣,沒想到她竟如此決絕,在這種情況下依然保持冷漠。
難道是他判斷錯了?
一個愣神間,崔新雨已經找到機會溜走。她的身影被光影切割成碎片,消散在拐角處。
薛之陽無奈地笑了笑,靠在椅背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今天的一切似乎都超出他的控制,讓他也分不清自己究竟在幹什麼,又想要幹什麼了……
他拿起崔新雨沒來得及收起的書,深深吸了一口氣。書頁的松木香味混合着崔新雨身上獨有的花香,令人迷醉。
将書扣在胸口,他忍不住有點後悔。
還是可以再談談的……
直到離開圖書館很遠,崔新雨才感覺到激烈的心跳逐漸平複。
她怎麼可能不想知道?她太想知道了!
隻是薛之陽是個貪婪的鬣狗,吃了一點,就會撕扯掉更多的人,讓她根本不敢有一點放松。
不過這次交鋒也給了她一個新思路,既然薛之陽都能知道,那麼還有一個人也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