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新雨滿意地點點頭:“希望下一次,你給我的信息,不會再是這種浮于表面的無用之物。還有,這件事先不要告訴若水,我怕她會沉不住氣。”
程思沒有任何意見地點了點頭,将咖啡一飲而盡,抽了張紙巾擦了擦自己身上污漬。
“都聽你的。”
等程思走後,崔新雨坐在落地穿前思索良久,才拿出手機撥通了薛之陽的電話。
“我父親給我寄了一瓶盛夏陽光的葡萄酒,有沒有興趣來嘗嘗。”
薛之陽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接到崔新雨的邀請,他像第一次談戀愛一般,手指微微發抖,反複确認了三遍,才敢相信。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着突然加速的心跳,可嘴角卻不受控制地上揚。
“有。”他飛快地回答,又覺得太過急切,趕緊補充道:“正好今天沒什麼事。”
崔新雨輕笑一聲,聲音甜膩,猶如沾了毒的蜜糖:“晚上八點,我在宿舍等你。”
直到挂斷電話,薛之陽還久久回不過神,心髒激烈地仿佛要從胸口裡跳出來。
她居然邀請他去她的宿舍……
他不知道她想做什麼,又想要從他這裡得到什麼,但這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個無法抗拒的誘惑。
“北望,我有點事要先走了。”
雖然距離晚上還有幾個小時,但他還需要好好準備一番,自然不能再浪費時間。
姚北望不甚在意地點點頭,隻是視線瞄到薛之陽過于春意盎然的神色,淡淡地說:“看來你是又有約的。”
聽到他的話,薛之陽的心跳驟然加快,一種說不出的刺激感從他的心口直接沖到天靈蓋。
他嘴角帶笑,毫不避諱地點點頭:“美人相約,我怎麼能拒絕得了。”
見他春風得意,姚北望也不再多問,放任他離開。隻有周南,眼色深沉地凝視着他離開的聲音,手指捏緊了紙張的一角。
胡岚的事,崔新雨恐怕不會袖手旁觀。昨夜她專門留在姚北望身邊,恐怕就是為了試探他的态度。
隻是不出意外,姚北望根本不會去在意一個胡岚的死活。但他萬萬沒想到,她明知道薛之陽對他虎視眈眈,為什麼還要尋求他的幫助?
胡岚,對她來說那麼重要嗎?
不,兩人非親非故,甚至還是情敵,他不覺得她們能有多深厚的情誼。
或許,她隻是太善良了……
周南抿緊唇,發現書裡依舊是自己熟悉的内容,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了。
門鈴響起,崔新雨親自起身去開了門。
薛之陽穿着槍駁領藏青西服,沒有像往常那樣解開三顆紐扣張揚胸肌,反而規規矩矩系到鎖骨下方。剪裁精良的面料完美勾勒出倒三角身形,卻又被暗紋提花的克制感中和了攻擊性。
他特意将微長的黑發用墨綠絲綢系在腦後,伸手把檀木調的香氛也換成青草氣息的淡香。
月光與燈光共同勾勒出他雕塑般的下颌線,後頸垂落的絲綢發帶随着夜風輕晃,在浪蕩的輪廓間添了道溫柔的漣漪。
感受到崔新雨審視的目光,他下意識挺直腰背,肌肉記憶讓西服面料在肩頭繃出漂亮的弧度。
與他的鄭重其事不同,崔新雨隻穿了件簡單的家居服,包裹住完美的曲線。頭發全部梳起,随意地盤在腦後。脂粉未施,透出一股不同于平日裡的柔和。
薛之陽并沒有覺得她不重視,反而忍不住動了動喉結,對這種放松慵懶的态度,感到愉悅。
崔新雨紅唇一勾,讓開位置:“請進,歡迎你的到來。”
水晶吊燈搖出琥珀色的光暈,蠟燭在燭台上淌成蜿蜒的銀河。
崔新雨的眼眸在明暗交界處晃蕩,像是懸在夜幕邊緣的螢火蟲,随時要墜進紅酒的漩渦裡。她的唇紋正印在杯沿,将橡木桶的沉香染成了某種危險的甜膩。
薛之陽無法抗拒,又或者不想抗拒。即使知道這都是她的手段,為的就是從他身上謀取某些利益,他也甘之如饴地沉淪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