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新雨見她反應過來,才松了口氣,擦掉唇邊的鮮血,認真地看向她的眼睛:“姚少的力量要暴走了,他是S級,我們必須将他喚醒,否則所有人可能都要死在這裡。你幫我盯着周圍,剩下的我來做。”
胡岚深深地凝視着她,眼角落下一滴淚,隻能用表面的柔弱無助,來掩飾自己内心的痛苦。
“好……”
崔新雨抱住姚北望的頭,讓他慢慢躺平到自己的膝蓋,彎下腰靠近他的眉心,将自己的冥力注入了進去。
一縷金色的冥力從她的眉心滲出,如細蛇般遊向他的血肉。那光芒觸及他皮膚的刹那,姚北望猛地繃緊身體,喉嚨裡擠出一聲嘶啞的喘息。他的手指痙攣着抓住她的衣角,指節泛白,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後一根浮木。
崔新雨的眼睫微微顫動,眼底閃過一絲痛色,卻仍穩穩地托着他的頭。
她想,她是愛他的。
愛得發瘋,愛得發狂,愛得像一把刀插進心口還要往裡擰兩下。
她的冥力在渡入他身體時,指尖微微發顫,不是畏懼,而是某種近乎病态的渴求——她想鑽進他的魂魄裡,想在他的骨血裡刻下自己的名字,想讓他每一次呼吸都帶着她的氣息。
她的指尖輕輕撫過他眉心的暗紋,冥力流轉間,她能感受到他的痛苦、他的掙紮、他魂魄裡每一道裂痕。可她不在乎,甚至隐隐興奮——他的痛也是她的,他的血也是她的,他的命……早就該是她的。
姚北望慢慢平靜了下來。
崔新雨知道,她,又赢了。
姚北望醒了,他知道自己陷入了幻境,卻不願意擺脫,也知道崔新雨在救他,因為隻有她才會有那麼瘋狂的愛意。
“多謝。”
他聲音沙啞地對着崔新雨道謝,眼神複雜難明。
A級冥力注入到S級冥力中,風險很大,也就隻有崔新雨這樣的傻瓜才會孤注一擲地選擇這種方式。
他伸出手,愛憐地抹掉崔新雨嘴角的血珠,隻覺得那雙眼睛宛如一把火要将他一同燒盡。
避開她的目光,姚北望緩緩起身,犀利地目光看向房子的角落。
沒有人能夠愚弄他。
強悍的冥力好不控制地釋放而出,胡岚瞬間倒在地上,痛苦地捂住耳朵,像是在抵擋這些力量的入侵。白若水的狀況也沒好到哪去,足以可見姚北望半分憐香惜玉之心也沒有。
崔新雨将一切盡收眼底,正打算自己也倒地上裝一下,卻發現有一層無形的薄膜出現在她的周圍,保護着她。
看來她不用躺了。
隻是……
姚北望的強勢攻擊,很快把冥靈的核心逼了出來。那是一個小小的房子模具,卻散發着濃濃的怨氣。
崔新雨隻是看了一眼,就感到眼睛一陣刺痛,無數畫面出現在眼前。
“當初,房子嶄新無比,一家五口居住在其中,其樂融融。他們的愛滋養着房子,房子為他們遮風擋雨,也回饋着愛。”
“可人的壽命是有限的,随着房主的死去,子女的離開。房子開始變得破舊,隻是偶爾,房主的兒子會過來修繕一下。”
“房主的兒子也老了,房主的孫子不喜歡這個偏遠的、破舊的别墅,将其轉賣給其他人。”
“又搬來了一家三口,雖然沒有了以前的欣欣向榮,卻也帶給了房子新的生機。”
“可随着時間的推移,小女孩長大了,父母年邁死去。她不想賣掉房子,希望能留個想念,這裡就空了下來。”
“空了的房子就跟沒有心的人一樣,隻留下一抹荒涼。”
“漸漸的,房子不甘心這樣衰敗。它開始掙紮,開始瘋魔,長出了爪牙的靈性……”
眼看姚北望就要将其擊散,崔新雨知道該自己出手了。
她必須要獲得這場比賽的勝利,不惜代價。
下一秒,她猛地書寫出公式,強悍的冥力驟然從她體内席卷而出,直朝姚北望而去。空氣仿佛被無形的手攥緊,連時間都凝滞了一瞬。
姚北望感受到了她的襲擊,微微皺起眉。
他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崔新雨竟還惦記着勝利。
不自量力。
他轉過頭,當即控制着冥力掉轉,直朝崔新雨而去。
崔新雨不過是區區A級,一旦跟他這全力一擊對上,非死即傷。
他以為她會退縮,卻沒想到那雙眼睛裡閃爍的竟是決不罷休的堅持。
為什麼?
他沒辦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