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愛,執着、熱烈、瘋狂,卻永遠向往光明。
薛之陽動了動喉嚨,心口的隐私被一瞬間剖開,讓他仿佛被窺探到最深處。
他頹喪地趴下來,如同被人丢棄的大狗般,覆蓋在崔新雨顫抖的身軀上。
“抱歉,真的很抱歉……”
在這一刻,兩個同樣受傷的人依偎在一起,艱難地擠出片刻的溫暖。
姚北望專門接回一個轉校生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般,傳遍了每一個角落。
崔新雨來到教室,目光立刻被坐在姚北望身邊的女孩吸引。
女主餘清歌。
她生得極白,肌膚如新雪初凝,在陽光下幾乎透出瑩潤的光暈。眉色淡如遠山煙岚,眼尾微微下垂,睫毛纖長,像兩片鴉羽輕覆,投下淺淺的陰影。鼻梁秀挺,鼻尖卻小巧圓潤,透着幾分稚氣。唇色極淡,如初綻的櫻瓣,不施脂粉,卻自然透出柔嫩的粉暈。
周身萦繞着一股清冷又溫柔的氣息,像是晨霧中的梨花,又似薄雪覆枝的梅,不染塵俗,卻又讓人忍不住想要呵護,生怕一陣風過,她便會消散在光影裡。
崔新雨凝視着她,眼中閃過深色。
注意到她的目光,姚北望立刻擋在了餘清歌的面前。
從她的角度,還隐約能看見餘清歌扯了扯姚北望的袖子。
崔新雨挑了挑眉,大步走了過去。
沒等她開口,姚北望先說:“新雨,昨天我确實有事,生日會我會補給你……”
可他話還沒有說完,崔新雨已經揚起手。
啪的一聲,藍寶石的光澤閃過,配着滿鑽的項鍊狠狠地抽在了姚北望的臉上,留下紅色的印子。
教室裡頓時響起一片驚呼,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向她。
她瘋了嗎?!
姚北望擰緊眉,眸色裡閃過怒火,可下一秒卻又被崔新雨抱住,過于熱烈的擁抱配上緊緻的力氣,讓他那點火氣也煙消雲散。
“對不起,是我太任性了,打疼你了嗎?”
疼倒是不疼,主要是他的面子。
算了,昨晚他也拂了崔新雨的面子,她隻是發點火又算得了什麼。
想到這,他輕拍了拍崔新雨的背,安撫道:“我沒事,生日宴我會補給你,别生氣了。”
崔新雨這才放開他,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臉,重新展顔:“好。”
姚北望看着她,有些不自在地轉頭,為她介紹:“新雨,這是餘清歌,是……我以前的朋友。這幾年她一直在國外,昨天剛剛回來,人生地不熟,我才去機場接她。她是個很好的人,就是性子柔了點,以後你們好好相處,多照顧她一些。”
崔新雨這才把目光轉向餘清歌身上,片刻,才揚起豔麗的笑容,故作示威地說:“原來是北望的朋友,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
餘清歌并不在意這樣的挑釁,笑容不變,聲音輕柔:“多謝。昨天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是你的生日。三年沒回國,我怕找不到地方,才跟阿望打了電話,并不是有意要破壞你的生日宴會。”
姚北望心疼地看向她,如果當年那件事沒發生,或許她也不用一個人背井離鄉、遠去他國。
這麼多年才回來,想要一個人陪伴,根本就沒有錯。
他看向崔新雨,加重語氣:“不關清歌的事,是我太擔心,才專門前去接她。你的生日宴會,就算我不去,還有很多人陪你。但清歌當時,隻能找到我一個人。”
姚北望的心中是有愧疚的,他答應給崔新雨一個盛大的生日宴會,卻沒有做到,想必她會很生氣。
但這一次情況不同,他有正事要做,希望她能夠理解。如果她連這都無法包容,又如何能當得起皇太子妃甚至皇後的職責。
崔新雨抿唇,頗覺好笑。她還什麼都沒說,話倒是讓這兩人都說完了。
餘清歌,三年她都沒有回,為什麼偏偏在姚北望官宣與她的關系後才回?
她記得書中,餘清歌并不是這個時候回來的,畢竟姚北望對白若水的态度一直不算明确。
她那一次回來,并沒有告知姚北望。是姚北望在執行任務時,碰巧救了她,才引發出後續的事。
現在,一切都變了。
她微張嘴唇,正準備說什麼,卻感受到白若水抱住她的胳膊,氣勢洶洶地擋在她面前。
“你是不會打車還是不會訂賓館?小孩子都會做的事,你一個成年人說不會,是你蠢還是故意的?既然是朋友就該有點邊界感,别整天什麼事都去找别人的男朋友,孤男寡女,瓜田李下,惹人厭煩!”
白若水一頓輸出,正中餘清歌的靶心,這一幕仿佛與書中的情節重合。
砰咚!
熟悉的感覺再次襲來,仿佛一記重錘狠狠砸在崔新雨的太陽穴,讓她眩暈難立。
另一邊,胡岚也走了過來,微微側身,擋在她的面前,漂亮如小鹿的眼眸透出盈盈可憐。
“昨天,崔小姐等了姚少您很久很久。别人都隻看到她發脾氣,我卻看到她坐在陽台上流幹了眼淚。就算是接送朋友,也不至于要留一晚上吧?十二點之前的時間那麼漫長,為什麼就不能擠出一點給她呢?”
砰咚。
屬于胡岚的命運齒輪也開始再度旋轉。
“新雨!”
驚慌失措的叫聲在耳邊響起,崔新雨卻已經顧不上了,強烈的痛楚擠壓着胸口,讓她控制不住地吐出一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