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玩玩,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腦子裡隻有玩啊,她兩個弟子都在隊伍裡,肯定是不放心一天到晚隻知道玩樂的王水易帶隊,這才親自下山來了。”
“啊湫!”王水易打了個噴嚏,誰在說他壞話?
他無所謂地揉揉鼻子,招待衆人坐下。
見花琅坐了下來,辟谷的弟子們也紛紛坐了下來,眼巴巴地瞧着桌上的飯菜。
這十幾道菜,都是通過傳送陣從鎮子上買來的,裝菜用的是臉大的瓷碗,道道菜無論葷素,都泛着誘人的光澤。
花琅坐在桌上,接過謝寒驚遞來的幹淨碗筷,又多拿了一個遞給另一側的燕容。
燕容本不想吃,見花琅遞來碗,最後還是不情不願地融入衆人。
今日他們兩乖乖地完成了陣法,沒有鬧出什麼幺蛾子,花琅估摸了一下,按這個進度,估計不出五日,陣法便可完善妥帖了。
剛吃幾口,就聽到外面傳來一聲,“仙人們在嗎?”
王水易坐得離門口近,他把腦袋從碗裡拔出來,往外喊道,“在,在,有什麼事嗎?”
一個小夥子端着一盆肉出現,他低着頭,道,“村長讓俺給你們送點菜。”
怎麼又來了?
王水易心中疑惑,但瞅了瞅花琅的眼色,還是露出笑,接過菜盆,“行,替我謝謝你們村長!”
那小夥子應了好,撓撓頭,便要往外走去,王水易忽然又道,“等等!”
這一聲将小夥子吓得一抖。
王水易把盆往桌上一放,摸了摸下巴,打量着他,“你……是不是叫于虎?”
于松聞言回過頭,他憨厚一笑,道,“俺叫于松,于虎是俺爹,他前段時間已經去世了。”
“哦,那還真是可惜了,當年我下山,還和他通宵劃過拳喝過酒……咦,粗粗一算,竟然已經過去了三十年,難怪會把你認成他。”王水易長歎一口氣。
看着于松離去的背影,衆人都有些唏噓。
“凡人命短,過段時間下山,便能瞧見這些村裡的面孔都換了一輪咯。”
“我有點想我娘了,唉,可惜當初沒有機會接到下山的任務,等我趕回去時,險些将弟弟認成我爹呢。”
聊過一輪,大家也熟了起來,臉大的瓷碗裡裝的菜都被吃得幹幹淨淨,而那盆于松送來的肉,雖然瞧過是無毒的,但大家都默契地沒有吃。
之後,花琅和王水易又将村莊轉悠一圈,除了這道已經上報的魔息,竟然沒有再發現其它魔息的痕迹。
這情況,倒像是魔頭已經放棄了從此借道的想法,但為安全起見,衆人還是勤勤懇懇布起陣法。
弟子們合力建起陣形,再由花琅往裡充盈靈氣,效率極高,在花琅估計的時間内,陣法就已初初布成,隻差收形了。
可似是運氣不巧,這日,幾人吃過飯,外邊就下起雨來,直到夜間也未停歇。
雨水愈發大了,花琅躺在床上,盯着坑窪的牆壁和頭頂盤結的蛛網,她現在完全睡不着。
花琅幹脆起身坐在床上,點燈翻看起自己規劃的路線圖。
等布完最後的陣法,謝寒驚和燕容就随大部隊直接趕往羅垠秘境,自己則去赫水。
赫水路途遙遠,001之前的擔心也并無道理。
書閣上萬冊書,都沒有記載靈妖一事的書,目前唯有赫水,是花琅知道的唯一有靈出沒的地方。
……鋪在床上的圖紙忽然凸起一個大包。
花琅無奈地掀開紙頁,煤塊就瞪着兩顆圓溜溜的黑眼珠無辜地盯着她。
下山前,煤塊才被她精心修剪過。
“不是讓你好好跟着你主人嗎,老黏着我幹什麼?”
花琅闆起臉,毫不心軟。
她想象了一下,萬一謝寒驚獨自在沙城,要用上妖寵戰鬥的時候,才發現煤塊早就不在身上……
花琅不禁打個寒戰,煤塊以為她冷,厚着臉皮就貼上了花琅的臉。
“快回去,快回去,别扒拉我。”
正和煤塊較勁時——
“咚——”
接連不斷的雨聲中,一聲清晰悶響,打斷了花琅的動作。
估計是誰把堆在外面的草垛碰倒了。
花琅收回心,專心繼續和煤塊戰鬥。
又是“吱呀——”一聲。
門似乎被推開一道縫。
正當花琅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時。
一道驚雷撕過!
亮光便從她記得清清楚楚,關嚴了的門的縫隙裡,透了進來。
雨聲猛然大了起來,蒙去了其它細微動靜,花琅愣怔地望着屋門的方向。
雷光下,敞開的門口,卻空無一人。
而在花琅未曾注意到的漆黑地面上,一道蜿蜒的水痕,悄然爬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