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希望這位黎小姐,能夠扛得住這些可怕的哨兵們的精神力。
要知道自從林上尉過世後,這些哨兵長官們就越來越乖戾,在白塔無法無天,甚至白塔還會為他們擦屁股。
……
林想醒來的時候迷迷瞪瞪,她其實最開始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好像從小花園回到了房間。
她像每一個聯邦人一樣,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終端,然後瞬間睡意全無。
什麼??
她猛然坐了起來,頓時感到一陣暈眩,眼前陣陣發黑。
扶着腦袋緩了好一會兒,她才有力氣聚焦到終端屏幕上。
什麼叫總指揮官談話?
總指揮官?
林想當然知道是誰,是她那可怕毒舌又高冷的導師,李硯止。
李硯止要找她談話?
為什麼?
林想知道他現在是所有向導的頂頭上司。
難道是答辯嗎?問她能不能做一個優秀向導??
林想感覺自己睡了一覺仿佛錯過了連續劇的關鍵劇集,茫然又無知。
放下終端迷茫了一會兒,林想突然想起來自己閉上眼睛之前好像不是在房間裡的。
她又趕緊低頭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還是睡前的那套,隻是有一些因為睡着而壓起來的皺褶。
林想皺着眉頭,努力回憶睡前的最後畫面,依稀隻記得好像是有誰把她抱了起來。
就算是身體變得不好,身子、樣貌都換了一個,但是林想精神上的警覺還是在的。
畢竟也是上過戰場的人,要是她真的一睡就睡死過去不知天地為何物,那她早就該投胎了。
所以不可能有人将她抱起來,而她還能夠安心的睡下去。
除非……
林想手無意識地抓住了被子,擰起了一塊猙獰的痕迹。
除非那個人的存在讓林想感到安心。
她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拿起了終端。
打開了聊天軟件,林想發現了那天和她談入職的職員馮薇的消息。
竟然又是李硯止。
林想抿了抿嘴,是李硯止把她抱回的房間。
盡管不想承認,但是林想在這一刻才意識到,李硯止的存在竟然讓她感到安心。
明明她總是有些怕他,總是害怕他一開口就考她,害怕他那張淬了毒的嘴說她。
但是……
林想忽然想到了死之前,她似乎也有那麼一瞬間,希望她那無所不能的導師把她救回來。
可惜了,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無所不能的人。
還是那句話:
戰争面前,人人平等。
去就去吧。
林想有些緊繃的身子就這樣忽然松懈下來,還能怎麼樣呢?
李硯止不是甯瑜,他沒有犬科的特殊天賦,他也不會認出衆多學生中的一個最沒什麼成就的學生。
談話就談話,過去談話還不少嗎?
隻是被導師喊去談話,總有種驚心膽戰的感覺。
但她現在是黎姠,也不再是他的學生了,有什麼好怕的?
林想給自己打氣,白塔給了她這麼高的工資,說明很需要她,李硯止就算不喜歡她也做不了什麼。
至于李硯止為什麼要抱她回房間,林想決定忽略這件事。
什麼認為李硯止是個好心人這種自欺欺人的假象都做不到。
林想因為自己想出的“好心人”三個字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覺得有些惡心。
第二天林想穿戴整齊,力保自己看起來毫無特點,隻希望李硯止見過就忘,然後出發指揮塔。
指揮塔位于白塔的正中央,是一個有着三百層的巨大高樓,仿佛是一位頂天立地的巨人。
而林想站在巨人腳下,就像是螞蟻一樣渺小。
她以前也不是沒有來過,所以并沒有東張西望,而是神色如常地走了進去。
這樣的泰然自若讓安檢員都有些側目。
林想不在意這些目光,她禮貌地點頭緻謝,滿腦子一會兒的答辯,隻覺得自己在奔赴刑場。
明明昨天都做好了心理建設,但是去和導師講話确實總是會不由自主地發慌。
難道這種事還存在血脈壓制嗎?
林想面無表情的一張臉,内心百思不得其解。
“叮咚。”
屬于總指揮官的289層到了。
不愧是磁懸浮電梯,就是快……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就到了。
秘書沖着她微笑,然後告訴她總指揮官讓她自己去敲門,已經在等她了。
林想:……
林想硬着頭皮敲了門。
“進來。”有些淡漠的聲音響起,是熟悉的高冷味。
門是兩側打開的自動門,不需要林想做什麼動作。
最先看到的是屏風。
聯邦的墨色山水,出自名家之手,最吸引人的是上面那隻九爪金龍,璨璨發光。
林想愣了一下。
不因為其他的,而是因為……李硯止的辦公室和以前一模一樣,仿佛是時空倒流,讓林想似乎回到了過去。
她無數次這樣敲門,然後看到這個屏風。
腳步微頓,但她很快回到了現在。
李硯止的辦公室總是帶着淡淡的雪中春信,讓人不由得沉靜。
她繞過屏風,然後看到了男人。
而男人正坐在辦公桌前,見到她進門,平靜地和她對上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