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裘夏将黎數和陸嵬的衣服送了過來。
開機儀式時衣服都是統一的制式,上身都是簡單的白色短袖,上面印了四個大字:國家秘寶。
這就是電影的全名。
黎數愛惜的摸了摸衣服,将其疊好放在腿上。
裘夏坐在一樓沙發上啃指甲,焦慮的一直在抖腿,眼睛時不時的看看陸嵬,再時不時的看看黎數,像是個開了倍速的左搖右擺的風扇。
“你們……”裘夏看向黎數,又放棄,把矛頭轉向了陸嵬,“你……”
支支吾吾半天,愣是一個完整的句子沒說出來。
陸嵬權當耳旁風,她腿上放着筆電,面前是一杯加了半杯冰的美式。
黎數出來接衣服,這種情況也不好先走,除了微笑也不知道說什麼,隻一下下的順手撫摸在她懷裡揣着手趴着的元寶。
還好這種極其尴尬的時刻還有個暖呼呼的貓子能緩解。
裘夏順着她的動作,目光往下一滑,才注意到似的,驚訝道:“你家貓轉性了?上次我過來的時候都送了我挨了好幾針,這次怎麼這麼嗲兮兮嘻嘻讓我摸摸……我疫苗還有仨月才過期……”
她說着就想手欠去摸摸。
元寶登時怒目圓瞪,以常人反應不過來的速度瞬間站起,呈現出防備的姿勢,渾身炸毛,威脅似的‘哈’出聲。
裘夏頓時鬼叫一聲,整個人彈射起飛縮到了陸嵬那邊,順手撞歪了陸嵬的那杯還沒喝過得咖啡。
陸嵬寫寫畫畫的手一停,不耐煩的輕輕‘啧’了聲。
裘夏來送衣服本來就是個意外。
她回自己住的地方正好順路,距離她這就十幾分鐘車程。
本來該是助理送,但助理這幾天流感身體不舒服,她就代勞了,過來也想正好聊聊明天開機儀式和開機宴的事兒。
就知道來了就沒好事。
目光從被咖啡漬沾滿的地毯上,又挪到了除了黎數誰也不讓碰的元寶的身上,又重新落在明顯黑了一塊的地毯上。
裘夏:“……”
陸嵬家這地毯,純植物染色,鑲22k金的,收藏級。
“别手欠。”陸嵬停下手,同時起身送客:“貓嫌狗棄這本事都跟了你幾十年了,還沒接受現實嗎?”
裘夏尴尬笑笑,走前朝黎數比了比手機,示意有事手機聊就轉身走了。
她們走後,黎數也上了樓,順手把衣服洗了搭在陽台晾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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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晚上稍有些冷。
裘夏臉色整了整,但想起剛剛毀了張純羊毛地毯又有點心虛,可剛剛一個大活人還在裡頭,她也忘不了自己聽見陸嵬說‘黎數在她家’時候的震驚。
“你倆現在這是,同居?”裘夏皺着眉,想不出個具體形容詞來。
說包養不像,黎數也不是那樣的人,一看就知道,這姑娘骨子裡死倔,人也決絕。
即便隻靠自己,等到白玫這個角色火了以後,不少公司都願意去出那二三百萬的解決費,何況她才剛剛十八歲。
十八歲,演技上能得費鶴鳴親自點頭加戲欽定,多高的起點,多高的榮譽啊。
身材、臉蛋,沒有一個地方有硬傷,該凸凸該翹翹,說硬捧就更不算了。
可裘夏又覺得,用談戀愛也不妥當,她倆沒那個氛圍。
她和已經死去的那個黎數并沒有深交,隻在一些公開場合偶爾見過。
她記得那是一個明媚豔麗的女人,可偏偏周身總有一股溫柔的氣質,像四月的春桃,像春末的煦風。
娛樂圈花花草草無數,黎數算得上是其中讓人一見難忘的獨秀了。
黎數死後的整整一個月,陸嵬過得不人不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