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食,硬灌就吐,一個月的時間瘦了整整二十多斤,幾乎成了個人幹,靠滴注勉強活着。
西醫已經到了無能為力的地步,俞寶珠幾次登門,請動了中醫界早已經退休、走路都困難了的北鬥。
陸嵬被放在擔架上擡過去,裘夏忘不了她當時一隻手就能圈起來的手腕,每回想起都是一陣的心驚肉跳。
可年逾古稀的老人看了,脈摸了,卻隻留了四個字,搖搖頭就不再說話了。
她當時說,“心氣散了。”
裘夏覺得她說的像是‘活不成了’。
當時陸嵬的親人、朋友,幾乎都陷入了無能為力的絕望境地,看着陸嵬一天天消瘦,看着她距離死亡越來越近。
直到黎數所在小區的管家打電話來,問她貓要怎麼處置。
可現在連貓都開始親近這個和前人有六七分相似的新人了。
難道人真的會重新喜歡上一個長相相似的陌生人?
裘夏覺得不應該,也難以接受。
陸嵬不知道裘夏這麼久都想了些什麼,聞言也隻是輕淺的笑笑,站在一個極客觀的立場上,說道:“她人不錯,聽話,元寶喜歡。”
寂靜在悄無聲息的蔓延。
有的事情往下深挖,重要嗎?
起碼陸嵬現在還活着。
裘夏隻能說一句:“也行,這樣也行。”
“那我走了,明天現場見。”裘夏遲疑了下:“那明天你帶她過去?我還來接不?”
陸嵬搖頭:“我帶她去。”
裘夏‘嗯’了聲,又站了會,但她自己也不知道在這站了那麼會是要做什麼,于是悶頭往風力走。
陸嵬看着她背影,遙遙說道:“地毯十八萬,聽見了嗎?”
裘夏平地一個踉跄,頭也不回的怒吼:“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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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六日,所有人齊備,《秘寶》劇組舉辦了開機儀式,現場隻邀請了部分合作主流媒體。
黎數一大早就起了床,簡單的收拾過後就穿着劇組的白短袖出了門。
早上天涼,她加了個素色的風衣,沒戴任何首飾,裝扮整體素淨。
陸嵬對她的裝扮也沒說什麼,或者是不在意。
黎數下來的時候她已經在車上了。
總制片也不能例外,今天的陸嵬和黎數穿的是同款的短袖,外面穿着春綠色的絨面西裝,黑色鴨舌帽,下面是一條簡單的黑色休閑褲。
黎數上了車,有點抱歉的提起了手裡的貓,和另一隻手的貓箱,裝作不知情似的說道:“抱歉,我一出門它就叫,隻能把它帶着了。”
元寶出來以後就是很慫一隻貓,縮在貓箱最角落苟苟祟祟的看着外面的世界。
偶爾掃到陸嵬時會威脅的哈氣,更多時候還是盡量靠着距離黎數近的那一側,顯得弱小無助又兇又可憐。
黎數看着元寶斷裂的指甲,心疼的難受。
她不放心元寶這樣的狀态,最後回去看了眼,才發現元寶已經把指甲弄斷了,血流了不少,叫聲也很凄慘。
元寶以前從來不這樣。
在屋裡來不及收拾,她隻能從客廳的抽屜裡快速拿了點創口貼和碘伏、棉簽那些亂七八糟的,先把血止住,到車上以後再給她慢慢收拾。
黎數鼻子有些發酸,給元寶處理傷口的時候,狀似不經意的問道:“它以前也總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