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厭的一年級小鬼頭愛吃糖!”他又重新做起了鬼臉。
這個幽靈怎麼這麼不友好?
等等,剛才就是他把我腳底下的地毯突然扯掉的吧?!
雖然摔得很冤枉,但我現在又困又累,真的沒力氣發火,于是打算好脾氣地問問路。
“請問你知道——”
“噢噢噢噢噢噢噢!”他咯咯地大聲奸笑起來,“讨厭的一年級小鬼頭!多有趣!”接着他不知從哪裡掏出來一大把白色的粉筆頭,開始興高采烈地拿我當靶子。
“喂!不要再扔了!我隻是想知道——别扔了!”我一手擋着腦袋一手支着身子,站起來跌跌撞撞地開始跑,但左邊屁股也疼膝蓋也疼,實在跑不了多快。
所以那個喜歡惡作劇的幽靈仍然開開心心地浮在我後面,一邊飄行一邊沖我砸粉筆頭。
“嗬嗬嗬嗬嗬嗬嗬!一年級新生走不動路啦!一年級新生腿瘸啦!”
“我說你别再——噢!”我正扭頭朝他喊,猛地又被吓了一跳。
這條走廊邊上不知什麼時候又出現了一個幽靈,眼神空洞,袍子上閃着大塊大塊的銀光。
那是——血人巴羅?
扔粉筆頭的幽靈也扭頭望去,好像一瞬間僵住了。
噗。
他突然消失了。
噼裡啪啦。
那把白色粉筆頭一顆不落,下雨似的全部砸中了我的頭頂和肩膀。
渾身是血的幽靈淡漠地往這裡看了一眼,又面無表情地穿過牆壁消失了。
哪裡似乎傳來一陣腳步聲。
呼。
我松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是還好那個搗蛋的幽靈走掉了,不然我大概整個晚上都要被追着砸粉筆——想想就可憐——
不過現在情況也妙不到哪裡去,我想我最好還是原路走到大樓梯間,看看能不能碰上一兩個同學問問路。唉,說不定等我回到格蘭芬多宿舍,都已經快要午夜了。
我歎一口氣,回頭彎腰開始撿地闆上那些撒出來的糖果。
怎麼能浪費呢!那都是白花花的銀西可買的呀!
腳步聲越來越清晰了。
大概是樓上有學生。我沒怎麼在意,一邊跛着腳撿糖果,一邊随手剝出幾粒吃掉,對自己今晚受驚過度的心髒聊表安慰。
“一年級新生?”
背後傳來一個男孩的聲音。
我慢慢站直,手裡還抓着一把糖,轉過身去。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生站在走廊那頭,胳膊底下夾着一摞紙張。
“剛才血人巴羅對我說有個格蘭芬多新生在八樓走廊,要不是他從來不說笑,我還以為他在逗我玩呢。”那個男生聳了聳肩膀,朝我走過來,“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噢,這是怎麼搞的?”
他打量着我袍子上滿身的粉筆印和灰撲撲的頭發,驚訝得揚起眉毛。
“有個喜歡惡作劇的幽靈追着我砸粉筆頭。”我伸手把糖遞到他面前,這時候才發現眼前的男孩面目相當英俊,“你要吃嗎?”
“噢,謝謝。”他眨了眨黑眼睛,看起來有點詫異,不過還是用空閑的那隻手拿了幾顆糖果,“那一定是皮皮鬼了。你沒有跟上隊伍嗎?”
“剛開始跟上了,但後來才發現跟丢了。”我彎腰拾起地上最後幾顆糖,他趕緊也彎下腰幫我撿,“不過皮皮鬼是什麼?”
“他是城堡裡唯一一個喧鬧鬼,”男孩把糖交給我,“到處惡作劇。你得小心他,除開血人巴羅,皮皮鬼誰都不怕。那麼,現在我們回休息室去吧?”
“噢——你也是格蘭芬多?!”我眼睛一亮,擡頭望着他。
“是啊。對了,還沒自我介紹,我叫奧利弗·伍德,五年級。”他對我笑了笑,朝走廊一側開始邁步。
“我叫伊萊恩·奧□□。一年級。”我努力跟上他的步子,同時剝開糖紙,把一顆紅色糖果丢進嘴裡,“你也現在才回去嗎?”
“和麥格教授讨論了一下這個學期的球隊培養方案——你能想象嗎,從我入學以來,斯萊特林幾乎年年包攬魁地奇獎杯,自打查理韋斯萊走後我們的找球手就一直不太理想——噢!”他看着我别扭的走路姿勢,似乎想起了什麼,“你就是那個——一跛一跛的格蘭芬多新生?”
瞧吧,我就知道大家都記住那一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