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格教授的變形術課總是讓人有點發怵。
這并不是說,我不夠認真。相反,同樣的揮杖手勢重複了一遍又一遍,咒語也讀到嘴巴發幹,魔杖尖都快要被我的目光洞穿了。可是不行,就是不行。我沒辦法變出赫敏那樣無可挑剔的閃閃發光的針尖。
面前那根火柴,仍然是一根完美的、圓頭的、紋絲不動的火柴。
“我希望你們都在課後好好練習了。”麥格教授經過我和納威的桌子時,對着全班同學高聲說,“兩節課的努力,我認為,足以讓你們的火柴産生一些眼睛看得見的變化了吧。”
“事實上,不能。”我下巴抵在桌面上看着自己的火柴,壓低聲音轉向納威,“你說,我們倆的魔杖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納威抹了一把鼻尖上沁出的細小汗珠,憂心忡忡地回答:“恐怕是我們倆出了問題……”
他從上課起就開始不停擦汗,看起來很着急。和我的火柴一樣,納威面前的試驗品鐵石心腸得不肯發生一絲一毫變化。
“你練習了吧?”他帶着一縷希望問。
“這個……大概有兩三次?”腦海中迅速閃過自己回到寝室倒頭就睡、晚上在禮堂吃得肚子發脹的畫面。
“唉。”納威不再說話,眼神凝重地盯着他的火柴,繼續念出咒語。
下課的時候,我總算讓火柴一頭看起來不那麼圓潤了,納威的進展也差不多,雖然還是從麥格教授那裡得到了比其他同學更多的家庭作業,我們倆依然松了口氣。
“我剛才還滿以為自己其實是個麻瓜呢。”我捏着那根頭部細長的火柴仔細端詳,“還好……”
“這個問題,”納威的圓臉皺了起來,“我每節課都得想一遍。噢,也許除了草藥課。”
“還有魔法史。好了,納威,别灰心,”我試着安慰這個不太開心的男孩,“想想看,我們還沒上過魔藥課,說不定你會很擅長那個呢。”
“但願吧。謝謝你。”納威似乎并沒有輕松多少。
下午的黑魔法防禦術,超出了幾乎所有同學的預料。
沒錯,大家的确已經做好了教室裡可能有股大蒜味的心理準備,但是沒有一個人想過,這間教室裡的大蒜味可以濃重到幾乎要把人熏死。
拉文克勞和格蘭芬多的學生滿臉通紅,努力憋着氣坐在教室裡,盡量讓自己減少呼吸次數。我們學院的一年級早就被臭味熏得東倒西歪、不成樣子,拉文克勞剛開始還試圖記一些筆記,但奎裡納斯·奇洛教授極其緩慢的語速和頻繁的停頓卡殼讓很多人十分鐘不到就扔下了筆。我左前方坐着帕瓦蒂的孿生姐妹,一個大眼睛、烏黑頭發的拉文克勞女生,我看見她在奇洛教授講一句話的同時,在他磕磕巴巴的間隙裡,把那個句子又抄寫了三遍,而他還是沒能說完整個長句。
我想起早晨在禮堂吃熏鹹肉的時候,自己還對下午的黑魔法防禦術滿懷期待,心頭不禁升起一絲傷感。
吸足了将近一個小時的大蒜味後,我認為自己唯一的收獲就是,知道了教授那頂大頭巾的來曆。他說那是一位非洲王子為了感謝擺脫還魂僵屍,送給他的禮物。另外一些人相信,大蒜被用來驅逐來自羅馬尼亞的吸血鬼,奇洛教授認為那隻吸血鬼總是對自己糾纏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