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我和哈利已經練習了七個禮拜的守護神咒。他的守護神現在是一團半透明的雲,我依舊隻能放出一點銀色霧氣。
“很可能是魔杖的問題。”哈利安慰我,“我做得也不大好,因為……我會分心。博格特過來的時候,我一半害怕攝魂怪,一半又想要聽到媽媽和爸爸的聲音。”
我攬住他的肩膀:“我怎麼記得有個人說過,靠攝魂怪探索記憶很危險?”
“……我在努力克服。”他往上推了推眼鏡,“你不會還在打那個主意吧?”
“哈,我隻希望下次别再暈倒,就算赫敏每周都給我施半打愈合咒,關節還是有點不舒服……”
我向弗立維教授咨詢了關于守護神咒的問題。
他認為我應當先掌握咒語原理,并且放下魔杖。
“……對某些特别高深的魔法,比如守護神咒,精神力量比動作和咒語都更重要……其本質是驅逐恐懼,帶來希望……盧平教授肯定向你們強調過,要專注于快樂的回憶,這麼做的意義在于從記憶中汲取力量,直面未知與黑暗……既然魔杖可能會妨礙這個咒語的發揮,也許你可以試試無杖釋放守護神。”
魔咒學教授頓了頓,瞪大眼睛:“真不敢相信我居然這麼說了。假如你能不依賴魔杖就召喚出形态具體的肉身守護神,奧爾沃特小姐……我甚至很難找到準确的詞來形容這種天賦……這麼說吧,你未來會在魔法英國大放異彩。”
例行的猜謎遊戲之餘,他勻出了點時間讓我練習。
……郊區煙囪頂上的天空……阿爾伯特的木工房……我們家後院的花園……陽光下哈利和亞伯髒兮兮的笑臉……一年級期末的學院杯……西塔樓最高層的晴空……考試後黑湖畔的草地和陽光……
“Expecto Patronum!”
一團銀色的影子憑空出現,繞着我打轉。
“很好!”弗立維眼睛發亮,用力鼓着掌。
“但……這看不出來是什麼形狀啊。”我失望地打量那團模糊的影子。
它已經比我在盧平課上所有放出的霧氣都更接近真正的守護神,可依舊朦胧不清。
“下次上課别用魔杖。”弗立維建議,“确實看不出形态,但對于你這個年級的小巫師來說,這已經相當了不起啦,别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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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個周末後,麥格教授把火弩/箭還給哈利,臉上掩不住笑意。
“我們也許能拿下魁地奇杯呢,波特。”
整間公共休息室都沸騰了,大家搶着傳看這把飛天掃帚,赫敏把自己埋在作業山裡,同歡騰的氣氛格格不入。
“快去道歉。”我用胳膊肘搗羅恩。
“憑什麼?”他瞪大眼睛,“事實證明我說的沒錯,這把掃帚根本沒問題,我道什麼歉?”
“為你差點踢了克魯克山一腳道歉。”我提醒,“還有,你知道她的提議是對的,她隻是擔心哈利。現在掃帚能完好無損地拿回來,她也很高興,你們到底為什麼還要鬧别扭?”
羅恩好像被說服了,但依舊有些心氣難平,嘟囔:“要不是她的貓對斑斑那麼兇,我也不會……”
“斑斑的籠子不是要加個永久粘貼咒嗎?”我最後推了他一把,“如果我們當中有誰能完美施展那個咒語,一定是赫敏。”
我站在哈利旁邊,滿意地注視着羅恩紅着臉走上前,赫敏驚詫地望向他,最後兩人握手言和。
“阿爾伯特看着我跟亞伯和好應該就是這種心情吧。”我抱着胳膊欣慰地評價。
“……他看着你跟迪斯科和好大概是這種心情。”哈利說,“謝天謝地,現在羅恩的魔法史筆記有着落了,我可以放心在賓斯教授課上睡覺了。”
同樣放下心的還有斑斑。赫敏給籠子布下永久粘貼咒後,這隻老鼠天天躺在安如磐石的豪華堡壘中,在羅恩的精心飼喂下又漸漸豐滿起來。
因為火弩/箭的超高性能和優異表現,球隊士氣高漲,魁地奇訓練非常成功。我頭一次見到伍德這麼高興,他輕撫掃帚的表情那麼陶醉,好像陷入了再也不願醒來的美妙夢境。
訓練結束後,大家在掃帚棚裡圍着火弩/箭七嘴八舌地讨論,哈利把我拉到一旁。
“昨天夜裡我醒過來喝水,在窗外看到了……克魯克山。”
“上次你在霍格莫德也看到了,帕吉和克魯克山總在到處亂跑。”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表情這麼慌亂。
“……不祥就走在它旁邊。”哈利壓低聲音。
“等等。”我慢慢說,“如果克魯克山能看見那隻大狗,就說明不祥并不是什麼神秘的死亡征兆呀。不止你能看到它。”
“可是……”
“哈利!我能騎一下這把掃帚嗎?”羅恩喊,興奮得臉通紅。
“噢,當然可以。”哈利扭頭,“還有誰想再試試嗎?”
我和羅恩又輪流騎了一會兒火弩/箭,因為那流暢輕盈的感覺,走向城堡時都還有點飄飄然。
“……轉向實在太順滑了,好像它能夠讀懂你的心意。”我贊歎不已,“俯沖和上升也一樣,又穩又快……”
“還有加速!”羅恩說,“開發組肯定在制動裝置上花了很多心思,速度嗖一下就提上來……”
“急刹也不錯吧?”哈利說,“上次那把彗星差點把我甩出去……”
我們在傍晚的微風中行走,路旁的灌木修剪得齊齊整整,葉片折射出夕陽最後一縷光亮。初春的青草氣味和淡淡花香在草坪上湧動,令人神清氣爽。
天色漸漸暗下去。
“……五千加隆,我哪天才能攢到……”羅恩說。
“等我們工作那會兒,一定會出新款的。”我說,“到時候我們可以每人買一把……”
哈利忽然抓住我的手,低聲道:“不祥。”
我的心陡然狂跳起來。
“那邊。”哈利往邊上一指。
黑暗中,兩隻眼睛正放出瑩瑩綠光。
我下意識反握住他的手,将他拽向身後。
“你們怎麼了?”羅恩問,“哪兒有什麼嗎?Lumos!”
魔杖明亮的光線中,大黑狗溫順地搖着尾巴。
光線猛地一晃。
“不祥!”羅恩尖聲驚叫,差點甩掉魔杖。
“弗拉門戈!”我俯身抱住它,“你在這裡做什麼?”
“……它就是那隻火烈鳥?”羅恩戰戰兢兢地靠近一點。
我懶得糾正,指着他對大黑狗說:“這是羅恩。”
大狗朝他搖晃尾巴。
“那是哈利。”我俯身提起黑狗的前爪,晃了晃,回頭望向哈利,“來,認識一下弗拉門戈。”
哈利猶豫着上前:“……這好像……就是我暑假在女貞路看到的那條狗。魁地奇比賽那天它也在。”
羅恩瞪大眼睛:“所以不祥是……活的?”
“所以沒有什麼不祥。”我摟緊大黑狗,臉頰貼在它脖子上,“隻有我們漂亮的弗拉門戈。”
大狗似乎非常喜歡哈利,伸着舌頭一個勁圍着他轉圈,毛茸茸的尾巴賣力搖晃。兩個男孩不一會兒就打消了戒心,大黑狗半卧在地,惬意地眯起眼睛,任他倆撫摸自己的皮毛。
“瞧!我說過它非常非常聽話!”我撓了撓黑狗的耳朵,“好弗拉門戈。”
回到城堡時,我們在塔樓門口遇見了急得快要流淚的納威,他弄丢了寫着口令的紙條。
“這都得怪卡多根爵士每周就換兩次口令。”我安慰他,“今天下午的口令是‘巨怪胡須’。”
“哈!口令錯誤!”卡多根爵士揮舞着佩劍大吼,“滾出去,你們這些渣滓!”
“你又換口令了?”我歎了口氣,“納威,實在抱歉,我們大概得在這裡等一會兒了。”
最後,從圖書館回來的帕瓦蒂把我們領進了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