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法防禦術教室天花闆上的吊燈亮得晃眼。
我從地闆上爬起來,忽略隐隐作痛的關節,再次舉起魔杖,努力保持手臂平穩。
滿臉傷疤的老巫師歪了歪嘴角,似乎是笑了一下:“這就是你認為最有效的策略?弗立維就教了你這麼點毫不起眼的騙術?”
“阿拉斯托!”麥格教授喊,神色擔憂,“她今晚已經中了三次昏迷咒——”
“那是因為她太慢!”瘋眼漢不屑一顧地冷哼,“我說過很多次,小丫頭,不要依賴防護罩!有一個咒語可以穿透所有屏障,在擊中目标前絕不會停止——時刻警惕!食死徒不會這麼仁慈地隻對你發射區區昏迷咒!”
死咒,是啊。但我已經不再去問教授們為什麼認為有必要進行這種訓練了,肌肉酸痛得連揮舞魔杖都相當困難,我隻想趕快結束今天的訓練。
“這是第三堂課。”穆迪正常的黑眼睛盯着我,銳利的藍眼球在眼眶裡瘋狂亂轉,“假如你在剩下的半小時内再中一次昏迷咒,練習恐怕就要到此為止了。與其做無用功,不如别再浪費彼此的時間。”
我瞪着他。
“什麼?”麥格喊起來,“阿拉斯托,校長一定跟你解釋過,為什麼這樣的決鬥訓練必須——”
“那鄧布利多應該跟她多強調一下練習的重要性,是不是?”瘋眼漢蓋過她的聲音,“奧爾沃特,你有三十分鐘。”
半小時後,我走出防禦術教室,腿腳還在發顫。
“也許你最好去一趟醫療翼。”格蘭芬多院長緊緊抿着嘴唇。
“不用,上周五中了八道昏迷咒都沒什麼問題。三道咒語不算什麼。”我深一腳淺一腳走在石頭長廊上,“穆迪教授會同意增加訓練次數嗎?每周兩節還是太少了。”
麥格高高挑起眉毛:“你認為訓練強度不夠高?”
“他說得有道理。”我苦笑,“弗立維教授的決鬥風格不是要置人于死地,跟剛才比起來當然都隻算花架子。如果校長認為這種訓練有必要,我最好假設對面的敵人是食死徒——或者黑魔王本人。”
麥格靜靜看着我,鏡片後的目光沉如海面。
“我會問問看。”她終于開口。
我第一節課開始就痛恨穆迪的教學方式,每個昏迷咒和鐵甲咒都實打實,更别提五花八門的惡咒。相比之下,弗立維教授的波點如此溫和無害,而我就像還在用幼兒園美工圓頭剪刀的新手,忽然被抓到場上,要求用兒童剪刀去執行對危險人物的刺殺行動。但穆迪的辦法效率奇高,去年魔咒課教授花了半學期才讓我學會展開像樣的防護罩,他三堂課就做到了。各種磕傷和腰酸背痛,比起來似乎算不上什麼了不起的代價。
回到休息室時宵禁剛過,哈利趴在《海底神秘世界觀察家的七十五道必備魔咒》上睡得正香,赫敏正奮筆疾書,從一堆羊皮紙中擡起頭。
“還順利嗎?”她擡起魔杖,預備要給我施緩解淤青的治愈咒語。
“算是吧,穆迪暫時沒把我踢走。”我歎着氣挽起袖子,“泡頭咒進展怎麼樣?”
“不怎麼樣,羅恩跟着試了幾次,好像有點缺氧,先回去睡了。”她杖尖點點我的胳膊肘,“你跟穆迪提過軟化地面嗎?”
“他不讓。”我再次歎氣,“說‘食死徒可不會特意選在兒童蹦床房跟你決鬥’,他好像堅信随時會有貨真價實的黑巫師從我們背後冒出來。”
“穆迪畢竟有長達一個世紀的黑巫師抓捕經驗,多疑是正常的。”赫敏給我的膝蓋施了最後一道咒語,收起魔杖,“好在你不用準備下周的魁地奇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