級長盥洗室成了我探索密道之餘最愛光顧的地方。天氣依舊寒冷,誰能拒絕一泳池缤紛輕盈的泡泡呢?
星期五,我拖着疲憊的四肢,從二樓黑魔法防禦術教室緩慢爬上樓梯,全身骨頭都在咯吱作響。穆迪似乎對我的進步還算滿意,而他表達贊賞的方式是極大提高訓練強度,惡咒像十幾把飛镖般在幾秒内嗖嗖射來。難以想象,我竟然曾認為麥格教授的教學風格過于嚴苛,跟穆迪狂風暴雨的訓練方法比起來,她幾十本艱深大部頭的閱讀任務簡直像母親教幾個月的小孩翻身那麼溫和。
當我半眯着眼睛躺在熱水中,舒緩兩個昏迷咒和數不清的磕碰帶來的肌肉酸痛時,牆上鍍金畫框中熟睡的美人魚忽然睜開眼睛,在岩石上伸了個懶腰。她背後的畫面中,水面不停翻湧,天空中烏雲滾滾。
池水輕微震顫,隐約雷聲在遠處轟鳴。
暴風雨?!
我翻出泳池,扯過一件浴袍裹上,連滾帶爬跑出了盥洗室。
阿尼瑪格斯魔藥!
我一路狂奔,拖鞋啪嗒啪嗒的響聲穿過一條條空曠的走廊,冰涼的水珠順着潮濕的頭發糊了滿臉。
再快一點!我真不想再含一個月的曼德拉草,還得每天日出就起床念咒語——
、
“停止。”我陰郁地說。
拉文德還在捶着桌狂笑。
“是誰說自己會變成獅子,結果居然變成了小狗——”
“别聽她的!”赫敏給我幫腔,“比格犬,唔,牙口多好啊!”
……這就是那種狗僅存的優點了嗎?
“而且我半路碰見了兩面派。”我絕望地繼續抓頭發,“萬一他說出去怎麼辦?我靠魁地奇樹立起來的英名可能就要完蛋了——”
“不會的。”帕瓦蒂很懂行地說,“大家隻會覺得‘這個魁地奇新星真是不拘小節,酷’!你下次再抓到飛賊就行了,這才是觀衆唯一在意的。”
“你不覺得你有點,嗯,在意過頭了嗎?”拉文德終于停下大笑,抹着眼角的淚花說,“你好像總是對黑麥面包有關的事特别上心。”
“變味的競争關系?這個設定棒極了!”帕瓦蒂臉龐發光,“這種感覺是相互的吧?伊萊恩,你想過這種可能嗎——黑麥面包其實,呃,并不讨厭你。”
我高高揚起眉毛:“你們也瘋了?斯基特是不是還私下發行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八卦刊物……”
“簡單!我們來驗證一下!”拉文德興沖沖地說,在一大堆花花綠綠的雜志裡刨來刨去,抽出一本豔粉色封面的《女巫周刊聖誕特輯》。
“這是什麼?”赫敏滿臉懷疑地看着她嘩啦啦翻到某頁,巨大的愛心占據了兩頁版面,“她們最好換個美工設計。”
拉文德不贊同地搖頭,舉起雜志,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心動的十六個征兆!提問開始!”
“我必須得回答嗎?”我抱起胳膊,“你有時間該多翻翻财經雜志,而不是這種東西……”
拉文德沒理我:“第一個問題!你經常想到那個巫師嗎?顯然,在你的情況裡,這個巫師是指米哈伊爾。”
“你最好趕緊答完。”帕瓦蒂勸道,“她上次纏着我直到淩晨一點。”
我歎了口氣:“好吧……問題是什麼來着?”
“你經常想到他嗎?”
“确實常常考慮下次要用他做什麼實驗。”
“想到那個巫師的時候,你會情不自禁開始微笑嗎?”
“兩面派被月癡獸肥料澆了滿頭的情形,難道有人看了能忍住不笑嗎?”我趴到桌上,“還有他差點沒躲掉狼牙飛盤的時候!真希望你們能看見……”
拉文德打斷我:“和那個巫師在一起的時候,你會心跳加速嗎?”
“不提高警惕就可能會被報複,腎上腺素水平作用下,我想心跳确實會比較快。”我沉思,“這都是兩面派的錯,這段時間我壓力可能太大了……”
“糟糕,吊橋效應。”帕瓦蒂說。
赫敏的眉毛越揚越高,不贊同的懷疑神情像刻在了臉上。
“伊萊恩。”拉文德摟過我的肩膀,表情嚴肅,“你有可能喜歡他!”
“哈?!”我翻了個巨大的白眼,“我不如去喜歡炸尾螺!起碼它們表裡如一!”
“這倒是,炸尾螺看起來跟實際上一樣危險又惡心。”帕瓦蒂說。
“可以通過實驗來驗證一下。”拉文德依舊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粉紅理論裡,“比如肢體接觸什麼的。”
我沉思:“那我得先去學近身格鬥……”
“不是那種肢體接觸!”拉文德擺手,“而是……比如說……”
我驚訝地發現她開始咯咯直笑。
“親吻什麼的。”帕瓦蒂也忍着笑。
我一陣惡寒,發出幹嘔聲:“嘔!那我能揍他一頓嗎?拳頭撞上臉頰也是肢體接觸。”
“值得一試。”赫敏忙不疊打斷,“好了,你想再試試變形嗎?你知道,阿尼瑪格斯也需要練習來鞏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