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韓鈴兒,因為小時候哭鬧,隻要一聽到鈴铛的聲音,就會馬上止住,所以爺爺給我取名鈴兒。說來也巧,可能就是因為祖輩們預測到将來會有一個後代喜歡鈴聲,所以才留下一個金鈴。
從我剛學會走路,媽媽就用紅繩把金鈴系在我的右手腕,就這樣,這個清脆天真的鈴聲,伴随着我的喜怒哀樂,一起走過了十八個春秋。
從小,大人們都說我像手上的金鈴一樣,光彩耀人。十八年後,看着鏡中的自己,我才不謙虛的發現自己确實生有一副嬌豔俏麗的容貌。
我并沒有因為出生在這個西部的深山而感到不滿,相反,我很開心,很知足,很懂得享受大自然給我帶來的無憂無慮。
對于我每天的生活,就是在山腳下放牛,在我的腦子裡,世界對我來說,其實就是家四周的幾十座高矮起伏的大山,所圍成的一個空間。在這個空間裡,清新的空氣,優美的風景,好聽的鳥鳴,讓我無時無刻都在感謝父母,還有老天。
直到那一年,父親被塌方的石頭砸斷腳,全家人悲痛欲絕過後,接踵而來的就是經濟問題。母親要照顧父親和年幼的弟弟,這個擔子自然落在我的肩上。
舅舅把隻有過年才回來的表哥喊了回來,讓他把我也帶出去。坐在火車上,看着窗外疾馳而過的景色,我對即将到達的地方沒有任何的好奇,隻有忐忑不安的心。
坐在旁邊的表哥給我講述着大都市的繁華,他還是像小時候給我講童話故事一樣,手舞足蹈地說:那裡的房子蓋的比大山還高,晚上的燈光比星星還美,華麗的裙子穿在你身上一定比仙女還漂亮。
臉上突如其來的熱乎讓我羞澀的低下頭,表哥的話讓我心裡怪怪的,不過我心裡唯一的心願就是能掙點小錢,讓弟弟上學,維持家裡的生活津貼。
到了表哥居住的地方才知道,他有個女朋友,叫黃娜,從黃娜的臉上我也看得出來,我的多餘。我想我應該也要努力工作,趁早搬出這裡,不給表哥帶來負擔。
表哥把我介紹進了一家電子廠,漸漸跟廠裡的女孩兒熟悉後,我決定搬去集體宿舍,可就在我準備搬走的最後一天,發生了讓我永遠也忘不了的惡心事,它就像針一樣,紮在我的心房。注定要讓我痛一輩子,也讓我的整個人生永久的失去光芒。
下班回到表哥家,卻發現整個屋子淩亂不堪,表哥的房門敞開着,爛醉如泥的他坐在牆角發着呆。
直覺告訴我,他跟黃娜應該吵架了,不知道我是不是罪魁禍首?心裡的自責跟愧疚讓我更要離開這裡。
我拉起表哥,跟他說着對不起,告訴他我這就搬出去。
表哥也跟我說着對不起,他也很為難,身為一個大男人,他寄人籬下的過日子。
表哥說着說着,就淚流滿面,我拿來濕毛巾,替他擦去臉上的淚水,可就在這時,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鈴兒,跟表哥離開這裡,遠走高飛吧!
表哥,你在說什麼,我是你表妹。我邊說邊掙紮着被他抓緊的手臂,但卻無法掙脫。
表哥突然抱住了我,發瘋似的親吻我的脖子,我試圖掙脫,可力氣始終不及他。表哥強勢的把我推倒在床上,我掙紮着翻滾到地上,他也随之重重的壓了上來,我的眼淚已經失控,撕心裂肺的哀求着表哥,可他通紅的雙眼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一隻粗糙的手觸碰着我的大腿,我使勁的踹着雙腿,内褲被扯掉的瞬間,我再也不能容忍的扇起一個嘴巴,狠狠的打在表哥的臉上。
他停止了動作,我以為這一切也将結束。怎料他說了一句,鈴兒我會負責的,就繼續他的獸行,我的自尊,幸福,在此刻通通丢失。
我強忍住陣陣疼痛,慢慢的站了起來。看着地闆的那一小撮通紅,我真想當場結束自己。但想想年幼的弟弟,和不能走路的父親,我含着淚,咬着自己的嘴唇,告訴自己,一定要堅強。
那個所謂的表哥,不知是酒醒,還是被地闆上的鮮血給吓醒,一個勁的打着自己的嘴巴,說着對不起。
我根本就不放在眼裡,現在做這些已于事無補,我收着自己的行李,走時告訴表哥:我欠你的已經都還清了。
七月火一般的太陽,照在身上卻是冰冷的感覺,我打着顫,抹去眼眶裡那最後一滴淚。
春天,萬物複蘇,大地一片新的生命氣息。因為一批新員工的到來,我認識了他,也是讓我徹底堕落的催化劑。
他,叫張帥,人如其名。認識他是在中午食堂用餐的時候,由于我魯莽的轉身,把端在手裡的熱湯撞在了他的身上,他沒有任何抱怨,第一反應,就是趕緊問我有沒有被燙着。
就是這句不做任何思考,就從他嘴裡說出來的關心,讓我頓時對他産生了好感,當然這個好感,隻是異性之間那種再普通不過的認可。自從表哥做出那樣的事,導緻我現在對所有的男孩都有十分的戒心,而他,卻讓我放松了不少。
隔天,當我聽室友說起張帥被我燙傷,心裡覺得好過意不去。當我拎着水果藍出現在張帥宿舍時,躺在床上聽歌的他一下子跳了起來,昨天被燙他都沒有如此大的反應,讓我看了想笑卻又壓着。
他扔掉耳機,慌亂的收拾着雜亂的宿舍,又把方凳上的衣服抱到床上,騰出來讓我坐。
我放下水果籃,内疚的對他說了聲對不起。
不,不,是我的錯,因為你的轉身太過優美,所以我看愣住,一時沒有來得及避讓。他大大咧咧地說着,讓我好久沒有笑容的臉上竟也露出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