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偏頭避開他的觸碰:"所以呢?現在周慕晴徹底得罪了沈家,聯姻之事泡湯,你滿意了?"
"滿意?"祁聿修眸色漸深,突然逼近一步,将她困在欄杆與自己之間,"我倒是更滿意現在的你。"
他的氣息拂過她的耳畔,帶着淡淡的雪松香:"今晚在宴會上,你摘項鍊的樣子……真是漂亮極了。”
“我原以為你是隻柔弱可憐的小白兔,處處都需要人保護,直到今晚才發現,原來你生起氣來,是一隻張牙舞爪的小豹子。"
“不過這樣也好,這樣,你才能在沈家和北城生存下來。”
雲舒擡眸,與他四目相對。
"你以為你在利用我,"她嘴角勾出一個弧度,眼神透着譏笑,"但誰利用誰,還不一定呢。"
祁聿修低笑,手指輕輕擡起她的下巴:"那我們……拭目以待?"
月光下,祁聿修的眼底再無往日的溫柔,隻剩下赤裸裸的野心和欣賞。
狐狸終究是狐狸,再怎麼僞裝也會忍不住露出尾巴的。
她擡手輕輕推開祁聿修的手指,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哥哥既然這麼欣賞我,"她的指尖若有似無地劃過他的領帶,"不如我們做個交易?"
祁聿修挑眉,眼底閃過一絲興味:"說說看。"
雲舒轉身面向花園,月光勾勒出她精緻的側臉輪廓:"你幫我在北城站穩腳跟,我幫你……"她頓了頓,聲音輕得幾乎消散在風中,"得到你想要的沈氏集團股份,成為沈氏集團真正的掌權人。"
祁聿修瞳孔微縮,随即低笑出聲:"沈二小姐好大的口氣。"他向前一步,陰影籠罩着她,"你怎麼知道我想要什麼?"
“當然,”雲舒突然轉身,兩人的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你眼睛裡的野心是藏不住的。"
祁聿修的表情瞬間凝固。他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在沈家,這種話可不能随便亂說的。"
"我有沒有亂說你自己心裡清楚。"雲舒不慌不忙地抽回手,整理了下被他弄亂的袖口,"沈昭甯終歸是回國的,以她的性格,會允許一個養子掌握沈氏集團這麼多實權嗎?"
夜風突然變得凜冽。祁聿修盯着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孩,第一次感到棋逢對手的興奮。
他緩緩勾起唇角,"雲舒,和我做交易的人,最後都會後悔。"
雲舒輕笑一聲,從他身邊擦肩而過:"那我們……拭目以待。"
……
晨光熹微,黑色賓利靜靜停在雕花鐵門前。祁聿修倚在車邊,修長的手指正翻閱着晨間财經報,他今天換了身深藍色西裝,領帶一絲不苟地系着,整個人看起來斯文而禁欲。
"早啊,妹妹。"祁聿修合上報紙,唇角勾起溫潤笑意,仿佛昨夜那個露出獠牙的男人從未存在。
雲舒掃了眼他熨帖的袖口,輕哼一聲:"昨晚都說開了,祁總今天不必再演好哥哥的戲碼了吧?"
"這話說的……"祁聿修拉開後座車門,指尖在車門框上輕輕一叩,"我對你的關心,可不全是演戲。"他俯身時,雪松香氣若有似無地拂過她耳畔,"至少送妹妹上學這部分,是真心實意的。"
車内彌漫着皮革與檀香混合的氣息。雲舒剛坐定,一個精緻的紙袋就遞了過來。
"讓助理買了些點心。"祁聿修從後視鏡看她,"你們這個年紀的小姑娘,不都愛吃這些?"
雲舒打開紙袋,裡面整齊碼着幾樣蘇城特色點心——正是她小時候最愛吃的那家老字号。指尖微微一顫,她若無其事地合上紙袋:"祁總調查得真仔細。"
"啊!"
突然,祁聿修反手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彈。雲舒吃痛擡頭,正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
"别以為不說話,我就不知道你在心裡罵我。"他單手轉動方向盤,語氣輕松得像在談論天氣,"你這個年紀,與其想着争權奪勢,不如好好享受校園生活。昨天的話,我就當沒聽到,以後不要再說了。"
陽光透過車窗,在他側臉投下斑駁的光影。雲舒望着他完美的側顔,忽然覺得此刻的祁聿修比昨晚更讓人捉摸不透。
他是真沒想過奪權?還是不能信任她?又或者是她此刻根基尚淺,他根本看不上與她合作?
溫柔與危險,真誠與算計,竟能如此完美地融合在同一個人身上。
雲舒收回思緒,指尖輕輕敲擊着車窗邊緣:“那好,但不管怎麼說,是你算計了我。作為交換,我要求自己上下學的自由。”
祁聿修修長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叩兩下,車子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穩穩停在了北城高中的校門前。
“沈叔叔可不會輕易同意這個要求。”
"我知道。"雲舒已經推開車門,校服裙擺随着動作輕輕擺動。她站在晨光裡回眸一笑,尾音微微上揚,"不然要你有什麼用?"
“晚上見,哥哥。”
祁聿修望着她漸行漸遠的身影,嘴角不自覺地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