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聿修的眼底閃過一絲暗芒，面上卻不顯："上次的事，是我考慮不周。不過..."他慢條斯理地推過一份修改後的合同，"周氏提出的條件，我們做了些調整，以表誠意。"

周宴珩掃了眼文件，突然嗤笑一聲："把利潤點壓這麼低，祁總這是自己的意思？還是沈氏集團董事會的決定？"

"這個不牢周少費心掂量了，我既然敢帶這份合同過來，就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祁聿修微微前傾，"周少也知道，商場如戰場，有時候退一步，是為了進兩步。"

兩人目光在空中短暫交鋒，暗流湧動。

"有意思。"周宴珩指尖輕點桌面，突然話鋒一轉，"不過我更好奇的是，祁總的這份退讓，是為了項目，還是...為了某個人？"

"周少似乎對我的私事很感興趣？"

"隻是好奇。"周宴珩漫不經心地整理袖口，"祁總在沈家韬光養晦多年，進入沈氏集團以來更是步步為營、慎之又慎，怎麼會為了一個毫無血緣關系的妹妹做出如此出格的舉動？"

“周少這麼關心雲舒，”祁聿修突然笑了，笑意卻未達眼底："該不會是...看上我妹妹了？"

周宴珩盯着祁聿修，冷笑一聲："祁總，你現在的表情，可一點都不像隻是把她當'妹妹'啊。"

祁聿修眸色驟暗，緩緩起身，聲音恢複冷靜："周少如果對合作沒興趣，那就不必再浪費時間了。"

“既然如此，”周宴珩也不再多言，擡手按下内線電話："送客。"

……

祁聿修離開後，會議室厚重的玻璃門緩緩合上。周宴珩站在落地窗前，俯視着樓下祁聿修的身影鑽進黑色轎車，消失在車流中。

"啧啧，這麼大一塊肥肉，就這麼放走了？"曲易推門而入，手裡轉着車鑰匙，臉上挂着玩味的笑容。他大咧咧地往會議桌上一坐，拿起那份被拒絕的合同翻看，"利潤讓了三個點，沈氏這次可是大出血啊。"

周宴珩沒有回頭，指尖輕輕敲擊着鋼化玻璃："天上不會掉餡餅。"

"哦？"曲易挑眉，"你是說祁聿修另有所圖？"

"一個養子能在沈家站穩腳跟，靠的可不是運氣。"周宴珩轉過身，眼底閃過一絲銳利，"這份合同看似讓步，實則處處埋着陷阱。"

曲易吹了個口哨："所以你是看穿了他的把戲，才拒絕的？"他促狹地眨眨眼，"不是因為...沈家那位二小姐？"

周宴珩的眼神驟然冷了下來。

"哎呀，被我說中了？"曲易不怕死地繼續調侃，"咱們周大少什麼時候也開始為情所困了？沈雲舒确實有本事，連你這種鐵石心腸都能打動。"

周宴珩一把奪過合同，重重合上："你話太多了。"

"惱羞成怒啊？"曲易笑嘻嘻地跳下桌子，"不過說真的，祁聿修對雲舒的态度明顯不一般。你真要為了個女人賭氣，放棄這麼重要的合作？"

周宴珩走到酒櫃前，給自己倒了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體在杯中晃動，映出他冷峻的側臉。

"這不是放棄，"他輕抿一口，喉結滾動，"是等待更好的時機。"

曲易搖搖頭，突然想起什麼："對了，我送林微雨回家時，她提到沈雲舒最近回了趟蘇城。"

酒杯在周宴珩手中一頓。他眯起眼睛："什麼時候的事？"

"就前幾天，那小姑娘說漏嘴的。"曲易聳聳肩，"聽說沈雲舒回來後，心情低落了好幾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周宴珩的眸色漸深，将杯中酒一飲而盡。"派人盯着點，别讓她出事。"

曲易挑眉："哎呦，周少什麼時候這麼會關心女孩子了？"

"我做事，需要向你解釋？"周宴珩一個眼刀掃過去，曲易立刻舉手投降。

"得，我這就去安排。"他走到門口，又回頭壞笑，"不過說真的，你要是真喜歡人家，就别老擺着張冰山臉。在追女人這方面，老二那家夥都比你強點。女孩子都喜歡溫柔的，比如我這樣的——"

"滾。"

曲易大笑着關上門，留下周宴珩一人在會議室内，思索着他剛才說的話。

蘇城？她回蘇城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