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釁,這絕對是挑釁。
方一策再一次後悔自己選了這麼個破地方說話,純純的自作孽不可活。
心頭那股邪火瞬間從下邊蹿到上邊,又回到下邊。
他猛一把扯起謝家淇的領口,大庭廣衆地就把人拉到了劇院的地下停車場。
“方方生氣了?”謝家淇笑着任由他把自己壓到水泥柱上。
方一策一手死死扣住他的腰,另一隻手墊着他的後腦勺,“謝家淇,你他媽的你敢騙我?”
“怎麼算騙你?”
“你全是故意的!”
“還真是。”謝家淇笑得愈發惡劣,“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都經過我精心設計。”
方一策直接撞上去堵住他的嘴。
唇舌交纏幾番,謝家淇忽然退開,舔了舔唇,“方方,你嘴裡還有漢堡的味道。”
“……你以為你沒有?”
“我再嘗嘗。”謝家淇勾起嘴角,再吻了上來。
分不清究竟是擁吻還是打架,兩人撕扯的力道和對彼此的渴求都越來越強烈,身體的反應也越來越明顯。
謝家淇不得不在喘息間隙發出疑問,“你要在這?”
“你有病?快帶我去車上。”方一策瞪他一眼。
謝家淇一邊親他一邊開車門,“講話真難聽。”
“待會叫得好聽就可以了。”
“有多好聽?”
“目前沒收過差評。”
“……靠,給我進去!”
方一策笑着主動向後摔進車裡。
但跌下去的那個瞬間,後背卻沒撞上硬邦邦的後座,反而來了一隻穩穩托着他的大手。他挑眉,“這也是精心設計?”
謝家淇親了親他的額角,“不是,這是因為我愛你。”
方一策捏住他的皮帶扣,表情分明又急又怒,卻有種說不出的妩媚誘惑,“先上我,再說愛我。”
“遵命,我的方方。”謝家淇癡癡地笑起來。
車簾落下的那一瞬間,方一策也徹底遏制不住自己的聲音。淚水與快感比恐懼來得更快,讓他舒爽得忍不住弓起了腰肢,整個人像一座彎彎的拱橋。
而下一秒,又理所當然地出現了一隻手扣着他後腰。那手的主人還在不停呢喃那句他聽過千百遍的喜歡。
方一策恍恍惚惚的,腦子裡閃過一個問題——
為什麼第一次見那晚,謝家淇就已經把“喜歡”說得那麼理所當然。
但是這個問題隻是僅僅閃過,很快又被甩出去了。
“喜歡”緊接着無孔不入地鑽了進來。
這甜蜜的魔咒讓方一策徹底無處可逃,終于和盤托出了自己所有的秘密。
謝家淇似乎終于滿意了,改說起“我愛你”。
他一直念叨到情潮退卻,将所有的怒火和□□都化作淡淡柔情。
方一策半眯着眼靠在謝家淇身上,靜靜聽着彼此的心跳。
交疊幾聲,又錯開幾下。
然後,兩邊都或多或少地加快了。
謝家淇一邊吻他一邊給他清理,“方方,你好像忽略了一件事情。”
“什麼?”
“你比你想象中要更愛我。”
“自作多情。”方一策輕笑。
“我這叫自知之明。”謝家淇給他穿衣服,“以後不許再這樣了。”
“這樣是什麼樣?”
謝家淇給他扣扣子,“任何事都得先讓我知道。”
方一策歪頭,“任何事?”
“……”有不好的預感。
方一策輕輕握住他的手,“我好像忘了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
“謝家淇,你猜猜……”方一策靠過去,“昨天你來接我之前,我去了哪裡?”
“……方一策!”謝家淇瞬間猜到答案。
方一策笑得十分狡黠,“可那個人長得沒你好看,廢話還多。”他又舉起謝家淇的手,細細看了一圈,“沒有手鍊,也沒戴戒指。”
“方一策,你少拿這種話哄我。”謝家淇開始磨牙。
“那怎麼辦呢?你要生氣?”
“方一策,你别太過分。”
方一策笑着親他臉頰一口,“哥哥,要叫我方方。”
他一下鞭子一口糖的招數用了無數次,但謝家淇偏偏很是受用,頓時又蠢蠢欲動起來,“方方,再叫幾聲。”
方一策直接貼到他身上,腰部輕輕晃動,“哥哥,如果我下次還去酒吧,你會怎麼樣?”
謝家淇咬着牙和他耳語幾句。
方一策眼裡閃過精光,“還有這種好事?”
“……”謝家淇一掌拍到他屁股上,“不許再看别的男人!”
“我要照鏡子的。”
“……隻能喜歡我!”
方一策摸了摸他的腹肌,“考慮考慮。”
“……”謝家淇咬牙,磨牙,用額頭哐一下撞了過去!
方一策被撞得額頭紅了一塊,但沒有半句抱怨,靠在他肩上笑得渾身直抖。
半分鐘後,他才捂着肚子坐直腰,“事情都說完了,我得走了。”
謝家淇眯了眯眼,“去哪?”
“上班。”方一策表情無辜。
“真的?”
方一策定定地看着他。
謝家淇親一口他的嘴角,“我和你一起去奧伯斯。”
方一策歪頭,“你這也知道?”
謝家淇笑着在他耳邊叩齒幾下,“你休想甩下我,方方。”
方一策微微搖頭,“你已經被開除了。”
“如果我偏要呢?”
“你這麼想當這個幫兇?”
“不是幫兇。”謝家淇親了親他的耳垂。
“那是什麼?”
“方一策,我要做你的共犯。”謝家淇含上他的唇,輕輕渡給他一句,“我陪你去找答案。”
*
奧伯斯酒店包房。
謝雲容進門時,正好看見裡面那兩個人靠在一起說小話。
“……”眼睛有點不舒服了。
方一策先看見她來,“謝小姐。”
謝家淇沖她揮了揮手,“妹。”
謝雲容:“……”耳朵也有點不舒服。
她和謝家淇空開一個位置坐下,指了指身邊男人,“這就是你之前讓我找的賭石人,甯海。”
甯海看起來三十出頭,穿着一件有些陳舊的格子襯衫,頭發散亂。
他微微點頭,“謝先生,方先生。”
方一策氣定神閑,“甯先生。”
……
陷入沉默。
謝雲容有些受不了這詭異的氣氛,輕咳一聲,“直接說正題吧,你想怎麼做?”
“很簡單。”方一策站起身,走到兩方人中間,“金盛用賭石騙了那200萬,我也用同一招還他。”
甯海看向他,“你的意思是,做假局?”
“能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