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

賭石賭字在前，自然就是一個賭。而賭中九分靠運氣，一分靠實力，金盛賭了這麼多年，恐怕不會輕易取信于人。

方一策沉吟道：“如果這局是真的呢？”

甯海面露不解，“你想怎麼做？”

方一策摸摸下巴，“謝小姐，我可能還需要一個東西。”

謝雲容：“……”當她是哆啦A夢，想變什麼都有？

她托腮歎氣，“你說吧。”

“一枚翡翠帝王綠的戒指。”

“……”謝雲容拍案而起，“你怎麼不讓我把公司送給你！”

餘光瞥見謝家淇要起身，方一策打了個手勢讓他安靜，“隻是借的，用來做誘餌。”

甯海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引蛇出洞？”

“沒那麼容易。”謝雲容擺了擺手，“你知道那有多貴嗎，一時間怎麼找得到？”

方一策思索片刻，摸出手機遞到她面前，“你聯系這個人，就說是我介紹的。”

謝雲容皺眉，“這是誰？”

“高利貸。”

“……”謝家淇終于還是站了起來，“你和他們這麼熟？”

方一策眨眨眼，面上一派無辜。

謝雲容快速記下那串電話，“你還有什麼需要的？”

方一策坐到她旁邊，“金盛那邊有都有誰？”

“工程部基本都是他的人，再加一個董事會的馬振。”謝雲容手指輕敲桌面，“馬振和他一個鼻孔出氣，煩人得很。”

“不對，還有一個人。”謝家淇皺着眉走到方一策身後，單手搭在他椅背上。

謝雲容一愣，“還有誰？”

謝家淇快速看了眼甯海，又看向謝雲容。

謝雲容幾不可見地點頭。

“謝家豪。”

謝雲容瞪大眼，“他瘋了？佳和有什麼對不起他的？”

謝家淇瞥她一眼，“佳和地産沒有，謝佳和有。”

“……”謝雲容張了張嘴，又不情不願地洩氣。

“不過你放心，我和他不是一路人。”謝家淇輕輕捏了捏方一策的耳垂，“我不要公司，我隻要方一策平安。”

“……”謝雲容無奈扶額，“這種話你們關上門自己說，不必告訴我。

方一策摸摸下巴，“他和金盛大概率隻是短暫的合作關系。既然是合作，就必然得有共同利益，或是……”

“對方的把柄。”甯海淡淡補充。

“對。”方一策沖他點頭，又看向謝家淇，“你打給謝家豪，試探他幾句。”

謝家淇對剛才他倆的一唱一和不是很滿意，皺着眉捏一下他的臉頰，“怎麼試探？”

“等一下。”方一策拉着他的手讓他回自己身邊坐下。

謝家淇被瞬間哄好，靠在他肩上看他掏手機。

方一策雙手打字飛快，不到兩分鐘，就在備忘錄裡敲下了一大篇。

他遞給謝家淇看，“照這個念。”

謝家淇挑眉，“萬一他不按劇本走怎麼辦？”

方一策微微一笑，“沒事，你是專業演員。”

謝家淇撓了撓他的手心，“明白。”

電話撥出，許久無人接聽。

謝雲容皺着眉看了眼時間，“這個時間他在幹什麼，睡午覺？”

謝家淇微微搖頭，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電話終于接通。

對面那邊環境嘈雜，謝家豪說話語氣也十分飄忽不定，“哪位？”

謝家淇一愣，“謝家豪，你在哪？”

“你誰？”

“這個點你在喝酒？”

謝家豪靜了靜，“哦，是你啊。什麼事？”

謝家淇看了眼方一策的手機，“謝雲容剛來找我。”

“找你？”

“她說你騙了她，哭得正傷心。”

“……”謝雲容震驚，指向自己，滿頭問号。

謝家淇壓低聲音，“你對她做什麼了，她好歹是我們的妹妹！”

謝家豪那邊傳來捶牆的聲音，“我能對她做什麼！她瘋你也跟着瘋？”

謝家淇冷哼一聲，“我就是瘋了才會信你。”

“什麼意思，你考慮好了？”

“還沒，我信不過你。”

謝家豪咆哮道：“我是你哥！你還信不過我？！”

“就你能成什麼事？”謝家淇陰陽怪氣，“還想和謝雲容鬥？”

“光憑我們倆不好說，但我又找了個幫手，勝算很大。”謝家豪笑起來。

“金盛？”

謝家豪那邊頓了頓，低聲道：“你怎麼知道？”

謝家淇放輕語氣，“哥，金盛不是什麼簡單人物，我怕你被他騙了。”

“我怕他個屁，他賬本都在我手裡。”

“什麼賬本？”

“就是……啧，你問那麼多幹什麼？”

方一策想了想，拿起手機開始打字。

謝家淇快速看了眼，轉瞬間又露出壞笑，“我總得多了解一下自己隊友的實力。”

“想通了？”謝家豪冷笑。

“既然你手頭有東西，我們做起事也方便些。”

“那是肯定，以後我們就……”

謝家淇毫不留情地挂斷。

方一策滿意點頭，為他小聲鼓掌。

謝雲容被這無恥的台詞和精湛的演技折服。

半晌後，她才找回自己的下巴，“為什麼答應他？”

方一策道：“謝家豪其實信不過金盛，也信不過我們。他們的合作千瘡百孔，隻要找到機會，我們就可以反客為主。”

“反客為主。”

最後四個字是方一策和甯海的二重唱。

方一策眼裡露出一絲欣賞，“甯先生也……”

謝家淇面不改色地捂住他的眼睛，把他整個人扣到自己懷裡，看向謝雲容，“他們的受賄方應該是突破口。”

“我繼續想辦法。”謝雲容擰緊眉頭，“至于謝家豪那邊……”

“他不會給我的，我直接從金盛下手。”

方一策掙紮着坐起來，“你有辦法？”

謝家淇勾了勾嘴角，“當然，我是專業的。”

方一策忽然拿起手機。

謝家淇看他點開了微信裡和自己的聊天框，挑了挑眉。

方方：哥哥吃醋了？

謝奇怪：我不喜歡你看别人，嗚嗚。

方方：向你賠禮。

謝奇怪：怎麼賠？

方方：兔耳或女仆裝。

謝奇怪：女仆裝。

謝雲容：“……”為什麼對面兩個人說着說着話，就唐突低頭按手機？

……還笑得那麼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