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音有規律地響了足足一分鐘。

方一策按掉通話鍵，聳了聳肩，“沒人接。”

金盛腦子裡還在想剛才那一大盤的玉牌，脫口而出道：“不如你給我電話，我自己聯系？”

方一策瞬間斂起表情，“金總，你也知道規矩才對。”

金盛呼吸一滞。他當然知道規矩，别人帶去的幫手不多問，不打聽。可方一策身邊如果真有個這麼厲害的人，如果能結交上，他以後必然能順風順水，不僅擺脫那個人，還能徹底扭轉局勢！

他難得的有些沉不住氣，“要不你再打打？”

方一策想了想，“等一會吧，他可能……”

手機鈴響。

金盛期待地看向方一策。

卻是謝家淇接起電話。

眼看金盛眼裡的火花悄然退卻，方一策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嘴角，輕咳一聲。

下一秒，手機鈴再響。

這回真是方一策的手機，來電顯示上還顯示着三個字：甯老師。

方一策施施然地按下接聽鍵，直接點開揚聲器。

“什麼事。”對面傳來的男聲古井無波。

方一策的語氣比他更加平靜，“甯老師，最近有石頭嗎？”

“缺錢？”

“玩玩。”

對面安靜了十秒。

金盛想開口，卻被方一策搖頭制止。

又過五秒。

“有。”

金盛喜出望外，終于露出笑臉。

方一策快速瞥他一眼，“什麼時候？”

“下周。”

“可以帶人過去嗎？”

甯老師沉默得更久。

久得所有人都以為這通電話已經被無聲挂斷時，他才來一句，“包了你的那個？”

這講得太直接，早就挂斷電話的謝家淇倒是面不改色，直接插話進來，“甯老師，除了我，還有另外一個人。”

對面想也不想，“不行。”

通話結束。

金盛的笑容僵住，但又不得不繼續維持，顯得他此時表情有些怪異。

“金總，你也聽見了。”方一策收起自己的手機，“不是我們不給你介紹，是甯老師不願意。”

“……沒、沒關系。”金盛還在努力扯他的笑容。

謝家淇歎氣，“甯老師不喜歡見陌生人。”

金盛也隻好歎氣，“算了，也不怪你們。”

方一策沒再接話，默默看起手機。

後面再和金盛虛與委蛇一陣，也快到傍晚。晚上海面濕冷，衆人也都沒有過夜打算，直接就地解散，各回各家。

奇怪的是，後面他們再沒有看見謝家豪的身影。

謝家淇喝了酒不能開車，兩人隻好打車回家。方一策的密閉恐懼症比之前好轉不少，但還是照舊沒骨頭似的靠在謝家淇身上。

出租車上還有司機，他們也說不了什麼話，謝家淇摟着方一策的肩，一輕一重地緩緩拍着。

車窗開着一半，外邊熱風與車内涼風交雜，吹得人有些心亂。

出租車的重金屬鄉村搖滾播到一半，忽然插進來幾聲新消息提示音。

謝家淇點開一看，居然來自身邊人。

方方：我有個事情想告訴你。

謝奇怪：怎麼不直接說？

方方：太可怕，擔心吓着司機。

謝奇怪：……

謝奇怪：你說，我抱緊你。

收到這條消息的瞬間，方一策也感覺到摟着自己肩上的手臂緊了緊，不由得露出淺淺笑意。

他換了個舒服一點的姿勢，繼續回複。

方方：我還想加個交易條件。

謝奇怪：……

謝奇怪：方方，你别再和高利貸的玩了。

方方：很簡單的。

謝奇怪：……你說。

方方：不僅你不可以看别人，别人也不可以看你。

謝奇怪：？

一擡頭，正巧撞見前排司機瞥向倒後鏡的視線，謝家淇立即龇牙咧嘴，“不許看我！”

司機：“……”

方方：你看吧，真的會吓着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