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邊的争吵早引起了金盛的注意,謝家豪這陣嘔吐聲正好給了他一個過來搭話的理由。
他攬着一位青春靓麗的泳裝女郎走過來,面露驚訝,“這是怎麼回事?”
謝家淇已經走到謝家豪身邊,“不知道。”
說着,他伸手想去碰謝家豪,卻被猛地一把甩開。
看到他嘴角的傷口,謝家豪眼裡閃過一絲異樣,語氣瞬間比剛才更加惡劣,“你别碰我。”
“你到底怎麼了?”一而再再而三被親哥這樣對待,謝家淇心裡也是五味雜陳。
他們兩兄弟小時候确實又吵又打,長大後更是說不到一起去,可也從沒像現在這樣連半句話都聊不成。他們明明已經是世上彼此唯一的親人,為什麼要變成這種相互仇視的關系?
謝家豪沒看他,徑直拉走金盛身邊的泳裝女郎,就向甲闆另一端走去。
金盛也不攔,隻是歎氣道:“我本來想讓你們和好,怎麼又吵起來了?”
“不知道。”謝家淇緩緩地擦一把自己的嘴角。
金盛看了眼他的嘴角,再看了眼方一策漠然的表情和被扣緊的衣領,不動聲色道:“豪總怎麼吐了?”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謝家淇也不想答,随口謅道:“暈船吧。”
金盛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還是得好好相處啊。”
謝家淇對這種和事佬作風有些不耐煩,可是也不好表現出來,隻能接着應,“金總,我勸你别白費這個心思了。”
“哪能這麼說,兄弟之間還是得和睦相處。”
“這種事情也不是我能決定的。”
金盛微微搖頭,領着人往船艙走,“真讓人擔心。”
“不好意思,讓金總費心了。”謝家淇伸手要拉方一策跟上,卻發現拉了個空。他怔怔地看着人就這樣從自己身邊經過,連忙跟上去,小聲道:“怎麼了?”
方一策幾不可見地搖頭,“沒事。”
他越說沒事,就肯定越有事。謝家淇想問,現在這場面不僅問不出口,還被迫接了金盛一杯紅酒。
金盛爽朗一笑,“我們同在佳和,總要相互照應。”
“當然。”謝家淇的演員素養來得很快,坐到沙發上。
看見方一策又自動自覺坐到他腿上,金盛免不得想起他前幾天和自己說過的生意。不自在地輕咳一聲,他瞥見方一策現在空空如也的手,開口道:“淇總,不知道你和豪總有沒有什麼共同愛好?”
謝家淇面露疑惑,“為什麼這麼問?”
“有了共同愛好,自然更容易拉近關系。”
“沒有。”
“也不用說得這麼果斷嘛。”
謝家淇淡淡一笑,“和他認識這麼多年,該有共同愛好早就有了。”
金盛不動聲色地看一眼方一策那隐在額發間的臉,意有所指,“說不定有呢。”
謝家淇正專注于捏方一策的發尾,沒注意到他的弦外之音,随口道:“可能吧。”
金盛一笑,“淇總不如說一下有什麼愛好,我也幫着想想。”
謝家淇無可無不可地點頭,慢慢報起來,“第一個肯定就是我的寶貝。”
說到這,他還挑了一下方一策下巴。接着,換來一記異常淩厲的眼刀。
心情莫名好了不少,他繼續開始瞎編,“平時就兜兜風,唱唱歌什麼的。”
金盛若有所悟地點頭,“前幾天我看淇總有一枚翡翠戒指,那個是……”
聽他終于開始聊正題,謝家淇揚了揚唇角,“那是給我寶貝的賠禮。”
“那麼上品的翡翠可不多見啊。”金盛滿眼贊賞。
謝家淇滿不在乎地大手一揮,“怎麼會,我寶貝家裡全是。”
這語氣太過嚣張,金盛也被他驚了一下,“全、全是?”
謝家淇面露疑惑,“怎麼了?”
“那麼大的翡翠?”
“也不是。”
金盛松了一口氣。
“還有更大的。”
“……”有時候牛吹得太大,就會使人發笑。
金盛查過方一策的底細,知道他欠債不少。如果方一策真有那麼多價值連城的翡翠,怎麼還會欠高利貸?
他擺了擺手,“淇總,别開玩笑了。”
“我沒和你開玩笑。”謝家淇表情認真,看向方一策,“寶貝,可以給金總看看嗎?”
“嗯。”方一策利落地從他腿上滑下來,打開手機遞到金盛面前。
屏幕裡閃過密密麻麻的各種翡翠手鍊和珠串,還有大小不一的玉牌,随便一個都是稀世珍寶。
他見過不少大風大浪,也确實沒見過這種世面,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小方,這是你家?”
方一策搖頭,“朋友家,我借住在那裡。”
金盛大腦一時短路,下意識就開口問道:“朋友?難道是……”
話沒說完,他就發現這個問題絕對不能問,又連忙拐彎,“是做玉石生意的朋友?”
謝家淇及時接話,“現在也是我的顧問。”
金盛眨眨眼,“什麼顧問?”
謝家淇直直地看着他,眼裡露出幾分探究,“金總,我可以信你嗎?”
“淇總,瞧你這話說的。”金盛沒有絲毫猶豫,舉起酒杯與他碰了碰,“我們現在不是在同一條船上嘛。”
“這倒是。”謝家淇微微點頭,“船很大,也很穩。”
金盛但笑不語。
“寶貝,給金總介紹一下?”謝家淇又貼到方一策身上。
方一策擡眸看他一眼,“知道了,等一下。”
說着,他拿起手機撥出一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