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豪一怔,看了眼依然表情淡漠的方一策,又看了眼老神在在的金盛。
謝家淇已經把那杯酒舉到嘴邊。
謝家豪将酒杯往桌上一放,“謝家淇,你……”
他話沒說完,身邊女伴忽然站了起來,抱着酒瓶走了過去。
那張沙發本來就不大,坐下謝家淇和方一策已經是滿滿當當。她卻硬貼到謝家淇身上,拿走他的酒杯。
謝家淇臉上閃過明顯的詫異。
女伴似是沒看見,沖他笑了笑,“淇總,酒太少,我給你加點。”
“走開。”
回應她的是面若寒霜的方一策。
女伴置若罔聞,繼續往杯子裡緩緩倒酒。
“我讓你走開!”方一策乍然而起,一把搶過她手裡的杯子,狠狠砸到桌上。
杯中酒猛烈搖晃,灑出來一大片,又沿着桌沿汩汩流到地上。
謝家淇面露驚訝,輕輕扯了扯方一策的衣角,“怎麼了?”
方一策瞪着通紅的雙眼看向他,“起來。”
謝家淇動作比腦子快,意識到的時候,已經老實跟在他身後,準備上樓。
他想了想,還是得象征性地和剩下幾個人打聲招呼,“我有點事。金總,哥,你們……”
他話沒說完,忽然感覺到有一道灼灼目光正從幾步開外的樓梯上方射來。
不看也知道是誰,他連忙往上挪了幾步,補完剛才的半句,“你們自便。”
“沒事,淇總先忙。”金盛笑着揮手。
謝家淇胡亂點幾下頭,然後急匆匆地繼續上樓。
目送那二人身影消失在樓道拐角,金盛緩緩收起笑容。
片刻後,他陰恻恻地看向女伴,“你要做什麼?”
謝家豪皺眉,站起身走過來擋着她,“我倒要問你,你想幹什麼!”
“我應該什麼都沒幹吧。”
“别裝蒜!那個姓方的剛放了什麼?”
“你說那個啊。”金盛擡眸,饒有興味地看着他,“你應該最清楚才對。”
*
樓上。
房門一關,方一策連燈都不開,就直接借着月光,将人壓在了門闆上。
剛才走得急,他頭發有些亂,謝家淇想給他捋捋,卻在擡起手的瞬間,又被他掐住了手腕。
房内很暗,月光透過他的發絲,将影子映在謝家淇旁邊的門闆上。
很可惜,方一策的語氣并沒有影子那麼松軟溫和。
他冷冷道:“謝家淇,受罰。”
謝家淇垂眸笑了笑,“明白。”
方一策緩緩松開他的手,後退一步,“你剛被碰到哪了?”
“右手不會碰你。”謝家淇自覺回答,順便脫掉了外衣。
“……”還沒說下一句呢!
他認錯态度過于良好,方一策這口氣被噎住一半,上不去下不來。
他隻好咬着牙戳了戳謝家淇的胸口,“待會記得洗澡。”
謝家淇給根杆子就往上爬,湊前一步對他放電,“要洗幾遍?”
方一策被那睫毛扇得又消了一半氣,“三遍。”
“我洗八遍。”謝家淇用鼻尖蹭他,“别生氣。”
“不行。”
“為什麼?”
“你下午也不來找我!”
這話一出,謝家淇聽出來是徹底哄好了,立即用左手摟住他,“有人吃醋咯。”
“不許轉移話題!”方一策被他勒着,手臂使不上力,幹脆開始用腳踢。
謝家淇把他往床的方向帶,“你想和我算賬,回家之後怎麼算都可以。”
他頓了頓,語氣忽然冷了幾分,“但是現在,我得先算算你的。”
方一策被他推到床上,皺眉道:“你要算什麼?”
謝家淇不答,一隻手漸漸從他的腰際向脖子遊移,雙唇也貼了過去,輕輕啃咬舔舐着。
在鎖骨上留下一個新的牙印後,他才終于滿意,對上方一策的視線。
不過,他眼中早沒了剛才那溫柔的笑意,“方方,你剛在我酒裡放了什麼?”
……
方一策的表情僵了一瞬。
謝家淇把這變化盡收眼底,掐着他脖子的手微微發力,眼裡寒意更重幾分,“說啊,方方。”
方一策也不怕,暗暗欣賞着他這與平時截然不同的表情。
在淡淡月光的襯托下,他不再是暖陽,而是藏在暗處的捕食者,悄無聲息地一步步逼近獵物,陰沉又狠戾。
這是别人絕對看不見的謝家淇。
是自己讓他變成這樣的。
這個念頭讓方一策異常滿足,他微微揚唇,不答反問,“你看見了?”
“看見了。”謝家淇湊近他,輕輕叩齒幾下,作勢要咬,“非常明顯。”
方一策感受着脖子上越來越重的力道,擡手圈住他的脖頸,“你猜猜吧。”
“不猜,快說。”
“毒藥,你信嗎?”
“不信。”謝家淇悄然松手,已經啃到了他的耳垂,“快說。”
方一策微微偏頭,卻發現他神色柔和,又沒了剛才那副兇狠的樣子。
……有空得帶這人去看看有沒有人格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