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策輕聲歎一口氣，迎上謝家淇的唇。

唇舌交纏間，他終于舍得給出答案，“維C。”

謝家淇看起來對這個答案毫不意外，淺淺啄他一下，“我知道。”

方一策挑眉，“你知道個屁。”

謝家淇勾了勾他的下巴，意有所指，“我确實知道。”

“……”方一策被他氣笑，“神經病。”

“不要總是罵人。”謝家淇又親他一口。

“你不怕我真的下藥？”

“你不會。”

“萬一呢？”

”就算有……“謝家淇撒嬌似的蹭他臉頰，“也是隻對我一個人的迷魂藥。”

方一策冷着臉推開他。

“可是你又不和我商量。”謝家淇表情委屈，輕輕咬他臉頰一口。

方一策看了眼房門下方漆黑的門縫，放輕聲音，“事發突然，而且你根本沒空。”

後半句聲音更小，甚至輕輕哼了一聲，滿滿的嗔怪之意。

謝家淇被這話哄得暈頭轉向，不停蹭他額頭，“我錯了，别生氣。”

“你和那群人聊天的時候，金盛來找我。”方一策再推開他，涼涼瞥他一眼。

謝家淇一怔，“他找你說什麼？”

“讓我用我爸的賬本，和他做一個交易。”

“他知道了？”

“嗯。他想用我爸的下場提醒我。”

謝家淇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交易的内容是什麼？”

“我把賬本給他，他就讓你……”

方一策頓住，忽然覺得後半截有點說不下去。

謝家淇挑眉，立刻支起來整個人壓住他，“讓我什麼？說。”

……又用這張臉誘惑人！

方一策幹脆露出他最撩人的笑容以反擊，一條腿圈住謝家淇的腰輕輕摩挲幾下，呢喃道：“讓你永遠都離不開我。”

謝家淇頓時醉倒在這笑容裡，腰部用力往下一壓，“他這算盤打得不行。”

“确實。”方一策單手握住他的脖子，拇指來回輕刮他的喉結，“所以我和他說，我總得先看看效果，再決定要不要和他做這個交易。”

喉結上有指腹擦過的感覺太奇異，謝家淇卻越來越興奮，“萬一我真喝了怎麼辦？”

“說過了，維C。”方一策露出淡淡笑意。

“金盛給你那個呢？”

“在我包裡，怎麼處理？”

“報警？”

方一策想了想，“明天回去路上先問問謝雲容。”如果金盛手上真有什麼違禁藥品，謝雲容也有權先知情，以提前做好公關方面的應對。再者，謝家淇也是股東一員，萬一金盛有問題，他也逃不了幹系。

謝家淇表情複雜，“你也太為佳和着想了。”

“……你以為我為了誰？哥哥。”方一策拇指忽然發力。

微妙的恐懼感來襲，謝家淇忍不住閉上了雙眼，“對了，那個女伴……停停停。”

有個詞方一策不樂意聽，力氣瞬間大得幾乎要他喉結按回去。

不過謝家淇喊了停，他也真聽話地松手，皮笑肉不笑道：“她怎麼了？”

“事先說明，這次我真的是無辜的。”謝家淇眨巴眨巴眼。

方一策施施然道：“哦，這次。”

“……”這張破嘴！

謝家淇讨乖地親他一口，“她應該是知道什麼，才過來搶杯子。”

方一策捏他一下，“還有你哥。”

謝家淇微微點頭，“我聽見他……”

他話沒說完，方一策忽然瞥見那道漆黑的門縫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亮了起來，門框最邊緣處，還多了團模糊的影子。

方一策連忙捂住他的嘴，下一秒，忽然開始高聲呻吟。

謝家淇被他吓了一跳，用眼神詢問原因。

方一策快速湊到他耳邊，“有人。”

謝家淇瞬間心領神會，也配合着發出低沉的喘息。

霎時間，房内響動不停，似是無邊春意。

外頭那團模糊的影子抖了抖，很快悄然離去。

折騰出動靜的兩人發現門外人離開，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

兩人眼裡全是惡作劇成功似的盈盈笑意。

*

某間房内。

燈未開，室外月光從沒拉緊的窗簾處灑進，正正停在床邊。

大床上躺着一人，雙腿修長，五官深邃。隻是他眉頭不展，眼裡沉着無盡的憂郁。

片刻後，屋内響起一些奇妙的摩擦聲。

很輕，很快，越來越快。

片刻後，似有若無的急促喘息響起。床上那人雙唇微張，眼神渙散，正定定地看着手機。

手機屏幕正亮着，裡頭是一張和他長相極為相似的男人和一個金發男人的合影。一個人笑得春暖花開，另一個卻毫無表情。

很久後，摩擦聲終于停下，他的呼吸也漸漸趨于平靜。

又很久後，他忽然自暴自棄似的整個人趴在床上，臉也蒙在枕頭裡。

他像是憤怒，又像是悲傷，低聲自言自語。

“謝家淇，我好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