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豪呢？”

“當然也……”謝雲容猛地頓住，“什麼意思？”

謝家淇沒有回答。

“不是，什麼意思……你說啊！”謝雲容聲音裡染上了幾分哭腔。

“我不知道。”謝家淇緩緩靠到方一策肩上，垂下眼眸。

片刻後，他又低聲重複一遍，“我不知道。”

方一策無言将他摟緊，拍了拍他的頭。

這之後，車内陷入一陣長久的寂靜。

直到電話那頭響起一道吸鼻子的聲音。

“最後一次，我幫。”

“謝謝。”方一策垂眸。

“要找誰？”

“陪酒小姐。”

“……”

*

另一輛車，車内如死一般寂靜。

謝家豪看着外頭飛速倒退的街景，忽然按下車窗按鈕。

司機王帆瞥他一眼，“豪總，已經進市區了，不能抽煙。”

謝家豪動作一頓，默默關上車窗。

金盛依然坐在後排，抱胸看着他的側臉，“你讓他抽就是了，我們豪總今天心情差得很。”

“金總，”謝家豪掏出一根煙夾在指尖，“你已經下作到這個地步了？”

金盛瞥他一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不怕他們報警？”

金盛冷笑，“他們也沒有證據。”

“你昨天給方一策那個……”謝家豪頓住。

他忽然想起謝家淇早上的态度。

他沒有絲毫懷疑和震驚，甚至提及方一策時，眼神裡還帶着淡淡柔情。

……原來他都知道，白擔心了。

謝家豪怅然若失地看着車窗上自己的倒影，“謝家淇不會跟我們合作的，你死心吧。”

金盛倒是老神在在，“沒關系，方一策答應了就行。”

“他會答應你？”

“為什麼不呢？”

“……”

車輛一直未停，已經駛入市區。路邊行道樹與人流間隙中，謝家豪看見了一棟有些眼熟的建築物。

是星雲劇院。

謝家豪長長呼出一口濁氣，淡淡道：“我要下車。”

王帆看他一眼，依言松了松油門，開始緩緩減速。

“不許停。”金盛看向謝家豪，語氣陰森，“謝家豪，你要下車？”

謝家豪的目光仍停留在窗外，“嗯。”

“你什麼意思？”

“有點累了。”

金盛冷哼一聲，“當初說要合作的是你，現在想抽身可沒那麼容易。”

“不下也可以。”謝家豪一下感覺自己心頭那陣黑霧散了一些，“不要再動謝家淇。”

金盛眼裡充滿探究，“你心軟了？”

謝家豪不答。

“是方一策對他下手，不是我。”

“都一樣。”

“方一策知道太多了！”金盛不由自主地擡高音量，“不把他們拖下水，我們都得完！”

謝家豪回頭看他，卻另起了一個話頭，“謝家淇的車前兩天被撞了，金總知道為什麼嗎？”

“……”金盛咬牙，“那是他們逼我的！”

謝家豪笑了笑，語氣裡是少有的平靜，“如果你再對他們下手，你們的那些爛事就會馬上被送到警察局。”

“你在威脅我？”

“算是吧。”

“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我們可是一條船上的！”

“好處？”謝家豪翻了個白眼，“金總不知道吧，他是我的親弟弟。”

“所以？就因為他是你弟？”金盛皺眉。

“你沒有家人？”謝家豪涼涼道。

“我有，但我有更重要的東西！”金盛咬牙，“你不要佳和了？你的目标呢？你不想看謝雲容下台了？”

謝家豪忽然笑出了聲，“你果然沒有家人。”

“……”金盛勃然大怒，“謝家豪，嘴巴放幹淨一點！”

“你手腳最好也放幹淨一點。”謝家豪轉了回去，“放我下車。”

王帆松油門。

“不許！”

王帆踩油門。

“下車。”

“……”王帆在路口猛地踩下刹車。

金盛被這急刹晃得差點摔到地上，吼道：“你幹什麼？！”

王帆面無表情地按開安全帶，“我下車。”

金盛：“……”

“再見。”謝家豪打開車門。

“……”金盛憤怒地看着他漸漸遠去的背影。

幾分鐘後，他撥出一通電話。

“我早說不要用謝家豪！”

“東西都在他手上，你讓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