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問問他做了些什麼?”秦婉也開始陰陽怪氣了。
“他做了什麼我不知道,但你肯定有錯在先,你這孩子從小脾氣就不好。”
她感覺說再多也是多費口舌,從身旁的包裡掏出那張小票,走過去,拍到了茶幾上。
“這什麼?”
“吃飯逃單,叫他A給我。”
“這點錢你也好意思找别人要?”秦母看了眼小票,反而又指責起她。
“我和他又不熟,憑什麼?”憑什麼她不僅要花掉自己寶貴的休息日,還得請這個傻玩意兒吃飯,尤其是壓根不顧她死活的,把地點還定在一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
“憑你到現在還都嫁不出去。”
“我就不嫁人了,怎麼了?”
“怎麼了?丢人。”
“我自己過自己的生活有什麼丢人的,更何況我現在自給自足,錢也是我自己辛苦賺來的。”
“呦呦呦,長本事了。”
“晚上還要加班,走了。”她就知道要吵一架,所幸自己都沒走幾步,就在門口不遠坐着,防備随時奪門而出。
“還說不得你了?”門關上的瞬間都還能聽到秦母的胡攪蠻纏。
“哎。”她深歎一口氣。
【到家了嗎?】是賀尋的信息。
倆人剛才還加了通訊方式,沒想到第一句話是對方發來的。
【還沒。】
【堵車?】
【在給我媽彙報相親情況。】
【哦。那她怎麼說。】
她正準備吐槽一番,但是終沒發出去,聊天框裡寫了好幾行的文字被她删了個幹淨。
【說我不好呗。】
畢竟兩人沒熟到那個份上,若是話題往下延伸,神容易就扯到家庭上,可她不準備和一個隻有一面之緣的人談這些她認為是隐私的事情。
【啊?不是對方有錯在先?你沒和她說清楚?】
【她就這樣。】
【呃。】
【先不聊了,我要趕車回去。】
她以回家為由中斷了對話。
【好。路上小心。】
【嗯。】
這年頭,除了自己開車,交通工具上又不是不能聊天,她說這話的意思很明确,賀尋也不傻,明白對方是想終止這段談話,所以也不自讨沒趣。
...
“吃午飯了嗎?”
...
“下班了嗎?”
...
“最近工作怎麼樣?”
...
賀尋一直照着各種理由和她保持着溝通。
她出于禮貌,也都盡數回複了對方。
“要不,有空周末出來吃個飯?”賀尋發出這條信息後,就有些心神不甯,時不時點開聊天窗口,看秦婉有沒有給他回信。
秦婉有些不太想回複,她并不想去,但拒絕别人對她來說挺困難的,但每做出這種違反自己真心的行為,事後都會後悔不已。
【好吧。】
她還是沒能做到拒絕,盡管内心很抗拒。
這段時間以來的聊天,她也并不是完全未察覺對方的心思,隻是自己内心總感覺像是缺了一塊,至少從現在看來賀尋很好,隻不過,她就是動不了心。
她覺得自己的心上人不該是這樣,就像是内心深處早有定論,但她也說不清具體,隻知不該如此。
...
就這樣,倆人平日工作日忙的時候線上聊聊家長裡短,周末便出去吃個飯看個電影。
她想試着去改變什麼,說不定自己隻是沒有什麼感情經驗所以才如此,便順着賀尋的邀約而去。
...
直到...
“秦婉,嫁給我吧。”
那日,他奇奇怪怪,中午便讓她收拾好自己,然後約着在某家難預約的餐廳見面。
待她到了才知道,他布置好了場地,隻為在這向她求婚。
周圍都是熟識,當他單漆跪地時,親朋好友從周圍站起,嘴裡喊着“嫁給他”,然後慢慢走進,圍成了一個圈,将她倆環繞其中。
她整個人開始有些顫抖,意料之外的事情并不會讓她感到驚喜,反而會因失去掌控感到沒有安全感。
感覺自己就像砧闆上的魚,洗幹淨了被綁在那,隻等着被人磨刀霍霍分解。
“秦婉?”賀尋見她沒反應,以為她是激動過了頭,身為罪魁禍首的他還笑嘻嘻看着她。
那盒子紅的鮮豔,裡面的戒指在襯托下,顯得越發閃耀。
耀眼到,讓她的眼睛有了痛感。
頭也痛。
想離開。
她小幅度轉動眼睛,卻發現周圍已經被圍的水洩不通,身體就像被定住了一樣,想逃卻邁不開步子。
賀尋将盒子又往上遞了點。
她感到更加窒息,就像被人壓迫了。
“嫁給他,嫁給他。”
周圍還有人開心拍着手。
仿佛隻要接下戒指,她就能獲得此生的最大幸福。
沒人在乎,也沒人問她的内心真實想法。
一切隻因在那些人眼中看來,求婚這事是喜慶且理所當然的。
她應當接受,哪有相處了那麼久,還沒個結果的情感。
秦婉攥着拳,想要反抗,但她知道,賀尋也沒錯,隻是她太過敏感,并且,從始至終對他并無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