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巫種玉認錯,大師兄也沒必要難為他。
他扶起巫種玉,語重心長道:“我可以不告訴師父和想想,但是你要把解藥給拿出來。”
“大師兄,我沒有解藥。”
巫種玉站起來後,腿還是發顫的。叢林裡蚊蟲太多,他們便走了出來,站在海灘上。
驚濤拍岸,繁星閃爍,海風帶來一陣陣腥味。
巫種玉不敢看他們,低聲講述了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我早就意識到自己錯了,曾經試着煉制過解藥,可惜失敗了。”
為了不被責罵,他沒有說因為看到寇鳳澤和想想說話,一氣之下,放棄煉藥的事情。
“還能再試試嗎?”大師兄問。
他裝作很為難的樣子:“我再試試吧。”
苗墨雪在一旁冷眼看着他,忽然開口:“總得有個期限。倘若一直失敗,總不能讓想想一直如此,到時候隻能告訴師伯,他老人家人脈廣大,可以請外面的丹修幫忙。”
“這話不錯。”大師兄贊許道。
巫種玉心跳如擂鼓,連忙辯解:“之前失敗的原因,我最近大概也找到了,我先試試,應該能成功。”
苗墨雪笑了笑:“那就有勞巫師兄了。”
巫種玉不敢再說什麼,隻能默默祈求他們倆嘴嚴實,讓這件事不要洩露出去。他與大師兄一前一後朝弟子舍走去,苗墨雪則變成小黑貓,跳進叢林裡,一眨眼就消失了。
月光照亮海岸,巫種玉走在平坦的沙灘上,看到了幾個字。
有兩個字已經被海水沖刷模糊了,第一個字,隐約還能看到一些,是‘山今’二字。
那是想想心上人的名字嗎?
巫種玉記下了。
.
轉眼又過了兩日。
這兩日過得風平浪靜,歲月靜好。但是想想仿佛得了相思病,有點蔫蔫的。
不過她也沒閑着,自告奮勇去齋堂打雜,然後多得到了幾個芋頭。
除此外,想想發現,身後總是跟蹤她的巫師兄好像消失了。
這一日傍晚,吃晚飯的時候,想想坐在大師兄附近,她拿了一塊蘿蔔餅,假裝漫不經心地問:“今天怎麼沒見到巫師兄呀?我還欠他點靈石呢。”
大師兄瞥了她一眼,确信她什麼都不知道後,才開口道:“巫師弟閉關煉丹了,估計有十天半個月出不來。”
想想的心中狂喜。
但她表現的風平浪靜,吃完飯後,就急匆匆回去了。來不及去摘櫻桃,她就将芋頭放在新編的竹籃子裡,天剛剛黑,就興沖沖走了出去。
沒走幾步,迎面遇到廖師叔,想躲已經來不及了。
“想想啊。”廖師叔笑眯眯地盯着她的籃子:“做什麼去?”
“給……給苗墨雪送點芋頭……”
“我正好要回去,我幫你送就行了。”廖師叔正想着做芋頭炖雞,于是毫不客氣的,從她的竹籃子裡挑走兩個最大的。
想想滿臉委屈地盯着他。
廖師叔被她的眼神盯得有些狐皮發麻,順手從手裡的魚簍了拎出兩條活魚,遞給她:“拿去吃吧。我準備在山上挖個魚塘,想想你有空可以來看看。”
“謝謝師叔!”
想想不忘裝模作樣,高高興興地往回走,等廖師叔沒了蹤迹,才從小徑離開滄海派。她路上還撿了點樹枝,準備烤魚用。
等她走到石林的時候,天色徹底黑了。
想想仔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和妝容,她梳着雙螺髻,額前新剪了幾縷稀疏的碎發。她身上穿的,是市集上新買的碎花半袖,下面是一條鵝黃色的長裙。
袖口用絲帶紮起來,這樣,他就看不到自己的傷口了。
想想精神抖擻地往裡面走,還故意墊着腳不發出聲,準備給他一個驚喜。她蹑手蹑腳走近石洞,卻發現東西都在,他人不在。
難道,他離開了?
想想手裡的竹籃,‘啪嗒’一聲落到了地上,無比沮喪地轉過身。石林裡籠罩着淡淡的月光,一個高且瘦削的身影,赫然出現在洞口。
岑照夕看着她,眸光動了動,但神情依舊冷淡。
她都三天沒來了。
這三日,因為她帶回來的藥草,他的傷勢恢複的很快。
他什麼都沒說,但是想想跳了起來,朝他奔去。岑照夕側過身,想想及時收住,扶着石壁,滿眼都是笑意,望着他。
這樣的目光太溫暖、熾熱,岑照夕抿了抿唇,避開了。
“咦,奇怪。”想想盯着他的臉,忽然自言自語。
岑照夕輕聲:“怎麼了?”
“沒、沒什麼……哥哥你還是容顔世無雙。”她虛僞誇贊。
想想覺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幾日不見,他怎麼沒有以前好看了呢?
也許是最近自己沒來,小哥哥吃不好,睡不好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