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前輩,久等了。”他行了一禮。
“賢侄免禮。”門主點了點頭,示意他坐下。一旁廖師叔已經忍不住問:“怎麼樣?可有我師兄飛虛的消息?”
倆人都目光灼灼望着他。
寇鳳澤在心底歎了一聲,搖了搖頭:“沒有。”
“……”
盡管早已預想到這個結果,但是門主與廖師叔的神色,還是黯淡了幾分。
“不過,晚輩此次出海,聽一個散修說了件怪事,不知是否與飛虛前輩有關?”
“哦?請問寇少俠是何事?”門主問。
寇鳳澤便将事情道出。原來,他們在海上時,偶遇一散修與妖獸鬥法,于是順手幫了那人族散修,事後問他為何在海外獨自漂泊。那散修忿忿道,他原來在一個靈氣氤氲的海島上閉關修行,然而一年前,一個陌生的劍修闖入海島,将他的洞府占為己有,把他趕了出去。
“當時,晚輩順口一問,那奪去他洞府的劍修形貌。據他說,那劍修相貌極醜,面目猙獰,臉上覆蓋一層黑色鱗片,頭上長出一對黑角,身上散發着黑氣。聊完之後,那散修就告辭離去了,不過給我們指了海島的大緻地點。”
門主聞言,搖了搖頭。
廖師叔也在暗自尋思,以飛虛的容貌氣度,絕不會讓人如此形容。
不過這個相貌,令他想起一人,廖師叔問:“寇少俠,你們出海前,妖魔混戰,聽說也有一個青面獠牙的魔族逃走?”
“時間對不上,但是海島上的劍修,倒确實像個魔族。”寇鳳澤想了想,問:“可有那魔族的下落了?”
門主語氣沉了沉:“聽聞是無名氏。”
寇鳳澤:“可是‘誅魔榜’上的無名氏,魔域岑遂的人?”
門主點了點頭。
“竟是他。”寇鳳澤有些驚訝:“聽聞那人劍道一絕,若能相見,我真想見識一下他的劍法。”
門主與廖師叔卻臉色不佳,似是想起什麼不快的往事。
又聊了幾句,寇鳳澤告辭離去。
後殿隻剩下師兄弟二人時,廖師叔開口了:“師兄,讓我去海外那個地方看看吧。你身為門主,還是要坐鎮宗門的。”
“可是……”門主長長歎了一聲。
“我知道師兄要說什麼。”廖師叔眼眸裡露出堅毅的光芒:“縱然沒有希望,我也要去試一試!而且,想想……”
他欲言又止,門主忍不住問:“你想到了什麼?”
廖師叔詫異:“我是說師侄想想。”
“……你說。”
“她大概已經知道,她師父的信都是我寫的了,說不定會來找我質問。”廖師叔苦笑:“師兄我走了,這個爛攤子你去收拾吧。”
“……”
.
想想從巫山峰溜走後,路上運氣極好,逮到了一隻野雞。
這隻野雞不是妖。是貨真價值的野雞,想想恨不得去東臨崖把廖師叔的那一口大鍋端來,然後給哥哥展示一下自己的廚藝。
她出了宗門,将騙鬼放了出來:“今夜好好盯着,有問題就吹一聲口哨。對了,如果我那個師兄再過來,你要配合我演一出戲,劇名是‘人鬼情未了’,雖然你長得不太俊俏,但是用背影就夠了……”
騙鬼沒了自由,還被說長得醜,真是心裡憋屈。它屈辱地點了點頭。
想想囑咐完畢,拎着野雞,又劈了點柴,往石林走去。
“哥哥在嗎?”她走到洞口前,輕聲問。
“嗯。”
想想已經好幾日沒來了,她又帶了蠟燭,順勢點上了琉璃燈。暖橘色的光芒下,岑照夕一襲黑衣,正擡眼看她。
雖然哥哥的顔值不如以往了,但是想想還是很喜歡他。
“哥哥,我給你帶了雞!”
想想倒拎着雞,野雞還沒咽氣,撲騰了幾下,長長的尾巴差點打到她的臉上。想想慌張躲避,沒有看到他眼瞳裡一閃而過的笑意。
“我來吧。”
想想松手,趕緊吹噓:“哥哥最棒!天下第一!”
其實她原本想說,‘哥哥殺雞,天下第一’,但是,好像哪裡怪怪的。
岑照夕動手一向很利索,不多時,就将串好的野雞放在了想想重新搭起的烤架上。火焰很旺盛,聽着‘滋滋’的聲音,她想起了随身攜帶的香囊。
想想摸了摸衣袖。
咦,準備好的香囊去哪裡了?
她有些懵,想了想,估計是路上丢了。好在想想還有很多香囊,她準備下次再送。
想想朝左側彎腰,想加點樹枝,身後的‘非邪’觸碰到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音。對哦,她還背了一把劍!
想想解下‘非邪’,打算将它送給岑照夕。
隻是不及說出口,石林外的幽林中,傳來了傳來一道短促的啼叫聲,詭異空洞,不像鳥獸的聲音。
是騙鬼的哨聲。
想想頭皮一麻,心道巫師兄可真是夠了,好好的宴席不參加,又出來跟蹤她!
她有點火大,起身道:“哥哥你先吃,我明晚再來。”
岑照夕目送她離開。
火焰繼續燃燒,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想想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一片寂靜中,他淡淡道:“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