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晦蘭熱心的為季禾講解:“破攝魂陣可不輕松,況且此陣隻在書上見過,并未實際真操,破陣也是摸着石頭過河。”
“當然有些修士修為高強,靈力充沛,像方才衣非雪那樣不靠技巧破陣,僅靠蠻力強攻也不是不行。”
其實靠蠻力強攻才是最最幹淨利落的。
大能都這麼幹。
還記得有此仙門大比,衣非雪說“照着書本上的知識一步步破陣解題,那是弱者才不得不采取的繁複方法。而強者,一秒解決。”
衣家小公子口出狂言,惹世人非議了好幾年,但不得不承認,确實是這麼回事。
明晦蘭繼續說:“但強攻過後,靈力耗損不可估量,到時還有多少餘力對付季掌門?以及季掌門手握的鎮魂幡?”
明晦蘭望向遠處翩翩而立的少年:“被激将當槍使,咱們衣掌門可不幹。”
風潇恍然大悟,季禾醍醐灌頂,再看衣非雪時,隐隐起敬。
雖狂妄,但有驕縱的資本,修為強大還聰敏狡猾,有勇有謀。
咦,等等。
季禾詫異道:“蘭公子,你這麼了解他?”
明晦蘭莞爾一笑。
遠處,衣非雪還在氣人:“我方才破了彎月陣,已經出了一份力,該輪到前——輩您了吧?”故意将前輩兩個字加重,還拖長聲。
木劍陳臉色五彩缤紛,想罵祖宗。
彎月陣隻是其中一個法陣,越來越多的修士闖過“第一關”,和衣非雪他們一樣來到“最終關”,面臨見所未見的攝魂陣,“哇”聲一片。
衣非雪道:“反正攝魂陣尚未啟動,木宗主慢慢蓄力吧!”
衆人一聽這話,果斷對木劍陳寄予厚望:“有勞木宗主。”
木劍陳:“……”
你們中土人搞得亂子,關我北域外族屁事啊?
風潇:“在下拙見,或許攝魂陣不會啟動。”
在衆人詫異的注視下,風潇看向季禾。
大家恍然,是啊是啊,季無涯唯一的親孫子也擱這兒呢!
季家弟子繁榮,但子孫凋零,比不上徐家多子多孫能組成一支蹴鞠隊。季無涯膝下就一個兒子,兒子就生了季禾一個孫子,後來兒子修為止步不前,境界一跌再跌,終于耗盡壽元死了。
季無涯再喪心病狂,也不會自斷血脈,絕了季家傳承吧!
風大公子突然想到什麼,趕緊朝季禾深鞠一躬:“在下隻是分析眼下的危局,目的在于緩解大家的焦慮,絕對不是陰陽怪氣你、和你們季家。”
季禾:“……”
倒不如不解釋,現在更尴尬了。
咋說,就算攝魂陣暫時不啟動,但也是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就像季禾之前說的,難道還擱這兒住下?
衆人七嘴八舌的讨論着破陣,群起激憤的讨伐季無涯。
而季禾這個親孫子,也難免不被遷怒。
季禾百口莫辯:“我真的不知道,我連寒潭都沒來過……”
更有甚者嚷嚷着把季禾捆起來,用以要挾季無涯。
衣非雪看向說這話的人,是那個執着于給師門蒙羞的暴躁老哥。
風潇挺身而出,把孤立無援的季禾護在身後:“季禾是無辜的,他确不知情,我可以證明!”
明晦蘭開口道:“諸位皆乃高潔之士,斷不會為難一個孩子。”
衣非雪心說你也不是老大爺吧?
方才就證明過,咱們蘭公子有難以解釋的人格魅力,哪怕家道中落淪為奴隸了,依舊獨具話語權。
他開口,自成焦點。
人們本能敬重他,哪怕他也是個不及弱冠的小屁孩。
明晦蘭說:“如何破攝魂陣,在下略知一二。”
呵,誰叫人家博覽群書,見多識廣有文化呢!
衆人喜出望外:“當真?”
“速速講來。”
“還請蘭公子賜教。”
衣非雪從旁靜靜地看蘭公子排兵布陣,指點江山。
衆人頂禮膜拜,心悅敬服,然後整齊劃一的望向衣非雪。
衣非雪表示别看我,看木宗主。
木劍陳:“……”
明晦蘭回來時,發現衣非雪眼也不眨的盯着他看。
“怎麼了?”明晦蘭下意識摸臉,“髒了?”
衣非雪驢唇不對馬嘴的說:“想吃花生酥了。”
明晦蘭神态自若:“那是多福的拿手好菜。”
衣非雪眼波幽幽的流轉:“說起多福,好端端的突然上吐下瀉,沒法跟我來寒亭了。當時惋惜的哭唧唧,現在看來,倒是因禍得福了。”
明晦蘭會心一笑:“所以他叫多福。”
衣非雪不動聲色。
過了半晌,道:“明晦蘭,你是有意跟我來寒亭的吧?也早就料到這種局面,卻還是故意摻和進來。”
明晦蘭愣住,詫異道:“衣掌門……在下修為全失,身子骨比修仙宗門的雜役小仆都不如。早知又是魔龍出逃,又是攝魂陣的,在下打死都……”
衣非雪:“打死都不敢來了?”
明晦蘭笑了下:“還是要來的,隻要衣掌門不嫌我累贅。”
衣非雪:“為何?”
明晦蘭看見衣非雪肩頭有些散亂的頭發,伸手将它們撥弄下去:“我是衣掌門的奴仆,跟随衣掌門身側,照顧你衣食住行是應該的。”
衣非雪竟忘了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