璨姐兒出嫁後,雲姝的日子便過得單調無趣。
除了去看窦蘊外,她過上了每日太醫署和青栖院的生活,當然,偶爾還會去陪陪老太太。
窦蘊的肚子已經越來越大,這個月便會臨盆。為此,國公爺每日緊張不已,府中早已安置了京中最好的産婆,隻等窦蘊的肚子呱呱墜地。
七月,窦蘊在一個燦陽的午後發作,生下一個男孩,母子平安。
雲姝趁國公爺去看母親之際,偷偷瞄了一眼産婆手中的弟弟。
小小的一個,皮膚灰得像隻小老鼠,哭聲倒是洪亮。
她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碰了下嬰兒皺皺的臉蛋,頓時哭聲大了,吓得她一震,忙收回手指,戰戰兢兢不敢動,生怕“小灰鼠”又不滿抗議。
忽然旁邊響起低沉笑聲,鑽入耳中,醇厚好聽。
她轉頭看去,男人站在她身旁,眼含笑意望着她,似在笑她剛才的膽小。
雲姝努努嘴,不理他。
“大公子要不要抱抱小公子?”産婆看到這兩人圍着自己,眼巴巴看着懷中的嬰兒,逗趣道。
男人一向冷硬的臉上出現怔然,又有些不确定。
一旁的雲姝卻是眼睛一亮,興緻勃勃,“要!要!要!!”她忙催促,急起來扯了兩下霍桓的袖子,“快點,快點!”
男人看了眼拉着自己衣袖的素手,點頭答應了。
從産婆懷中接過嬰兒,他沉着氣,不敢出大氣,全身僵硬。
懷裡的嬰兒脆弱,他唯恐哪裡重了,傷到他。
不過事與願違,盡管霍桓再小心翼翼,懷裡的孩子還是哭天搶地,聲音又大了些。
他求救的眼神看向雲姝,這女子已經捂着耳朵躲到一旁了。
正準備将孩子遞給産婆,屋裡的霍闵恰好出來,見自家娃娃哭得撕心裂肺,不滿瞪了一眼自家兒子,“不會抱就放下!你弟嗓子都哭累了。”
嫌棄瞥了他一眼,從霍桓手裡喜滋滋接過幼子。
老父親臉上歡喜的表情還未展開,哭号驟然升高,險些要掀翻屋頂,哭得天崩地裂。
霍桓:“……”
看着自家父親窘迫的求救眼神,他摸摸鼻子,灰溜溜地走到雲姝身旁。任由國公爺手忙腳亂将孩子遞給産婆,無奈地在一旁看着幼子。
窦蘊坐月子期間,雲姝一直陪着她,順便逗着自家弟弟,原本小老鼠一樣的臉終于長開,白白嫩嫩,像剝殼的雞蛋,水嫩光滑。
雲姝稀罕地盯了好久。
窦蘊看着她孩子氣的模樣,笑出聲。
“姝兒當姐姐了,開不開心?”
雲姝收回目光,看向窦蘊,點點頭,“弟弟愛哭。”
“還是個孩子呢!”窦蘊寵溺笑着,摸了摸她的額頭,“姝兒以前也是小小一團,現在長成大姑娘了。”
“剛出生的時候也是小耗子呢!”
“娘親!”雲姝撒嬌道。
窦蘊笑着逗她,“是個大姑娘了,姝兒可有中意的人?娘親這些日子托人看看京中可有好兒郎。”
雲姝臉上泛起微微紅暈,“娘親,我不要嫁人。”
“盡說傻話。”
母女倆正說着話,國公爺從外面進來了。
雲姝不便打擾夫妻二人說話,起身離開。
國公爺坐到窦蘊身邊,摟住她,親了親她嬌嫩的臉頰。
窦蘊嗔了他一眼,“不正經。”
國公爺嘿了一聲,在她耳旁低語,“娘子,為夫疼。”
窦蘊正要問他哪兒疼,誰知這厮拉着她的手往某處去,手下某物血脈噴張,蘊含無盡生命力,在她手心火熱跳動。
她臉頓時通紅,耳根也染上紅暈,忙收回手,拍打他的胸膛。可男人的胸前如石頭般堅硬,磕得她手疼。
“你不要臉!”女子羞憤斥道。
男人逗得哈哈大笑,将她摟得更近,故意蹭她,“娘子,為夫這柳下惠當的,終于把小崽子等出來了。”
窦蘊瞪了他一眼,“瞧你,哪有個當爹的樣?”
“嘿嘿,兒子哪有娘子重要?”
窦蘊正要說話,安靜睡在床上的嬰兒忽然撇撇嘴,嘴裡發出低聲的嗚咽,像是夢中呓語。
兩人如臨大敵,大氣不敢喘,抱在一起,盯着那坨發出聲音的襁褓。
幸好,不到一會兒,嬰兒又砸巴着嘴,香甜地睡了過去。
兩人松了口氣,看向對方的眼裡溢出笑意。
“折騰人的臭小子。看長大了我不好好教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