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自将“Bking”的标簽取消,改成了“幼稚鬼”。
“不是。”他沒好氣地回。
周池月“哦”了一聲:“聽說倒是聽說過,但傳聞總是喜歡誇大其詞,不見得真實。尤其某些言論,稍微動腦子想想,都知道太假了。”
他投遞過來一個嘲弄的眼神。
“比如說,作弊這事兒。”周池月冷靜分析道,“你這成績實在犯不着,而且看了一下,你考得最高的是語文這種玄學科目,足以判定傳聞不可信。”
也許齊主任把他分在一班借讀,是想弄明白這混世魔王到底藏了什麼貓膩。
周池月沉思一陣總結道:“與其聽信傳言,倒不如相信你考試的時候被奪舍了,這樣更具喜劇性和戲劇性,看點更足。”
說完,她沒忍住,抿了下微彎的唇角。
哪知陸岑風盯着她沉默兩秒,發出了腦回路和她大相徑庭的疑問。他霎時眯了眯眼,審視道:“你就這麼關注我?”
雖然是問句,但極其強烈地表達了一種肯定語氣。
“才沒有。”堅決否認。
瞧瞧,瞧瞧,她還不承認。
陸岑風扯了扯嘴角。
周池月别開臉,垂眼在心裡嘟囔:我對每個人都很了解。
她就是那種無聊的人。喜歡在任務不多的晚自習,拿着張班級成績單,挨個仔細分析當消遣,對着一張破紙能研究半小時,比齊主任還上心。
說出來,多少有點丢臉。
周池月理直氣壯:“總之,當你答應了,這就算約定好了。”
陸岑風:“……”
誰跟你約好了?
周池月又花了一節晚自習整理暑假做的題集,布置了一遍桌面,最後還留出了點時間看了會兒課外書。
前桌是個瘦猴,帶着副眼鏡,憋了很久似的,頻頻找機會回頭。
周池月擡頭看他一眼,他又悄無聲息扭回去。
這樣來來回回好幾次,陸岑風把人逮住:“你看我幹什麼?”
男生說:“沒看你啊。”
陸岑風:“?”
“我看的是她。”
陸岑風情不自禁呵笑了一聲,皺眉:“那你看她又幹什麼?”
周池月沒擡頭沒搭話,但是悄悄豎了隻耳朵聽。
“她來之前,班裡正讨論着呢。我高一和她不在一個班,就好奇他們嘴裡的‘月神’是什麼樣。”
“你叫她什麼?”
“月神啊。”
“什麼玩意兒?”
“周池月,月神。”
陸岑風摸了摸了耳朵,頗有種突逢聽力障礙的感覺。
接着視線自然而然地落在周池月身上。還沒正式開學,她就鶴立雞群地穿了身校服,這顔色在她身上還挺顯白。兩條細胳膊從寬松的polo衫裡伸出來,此刻一動不動地捧着本書,倒真顯得有幾分乖巧。
前桌以為他沒聽清,剛準備再重複一遍,就聽得陸岑風用輕飄飄的口氣接了話:“哦,兔子。”
周池月:“……”
她再次将“幼稚鬼”的标簽劃掉,毫不留情地改成了“小學雞”。
前桌噎了半晌:“什麼?”
陸岑風淡淡撇開臉,一副“你實在愚蠢”的樣子。
月亮上有什麼神仙?
——嫦娥,玉兔。
她肯定不是嫦娥,隻能是一隻會哼唧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