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魚埔要拆遷的喜訊一經傳播,名為“尋找允兒偵探小隊”的聊天室裡便炸開了鍋:
我的愛臻率公主:【我媽高興得快瘋了,現在在廚房跳舞,還嚷嚷着要提前退休。】
老闆墳前把歌唱:【這下好了,我都不想急着找工作了,就讓我在家舒舒服服躺兩天吧!(撒花)(撒花)】
Lililily:【解約!馬上解約!我要自由啦!!】
紅薯大王:【恭喜利利姐姐!】
臻率與智宇紛紛跟帖祝賀,還一連串發了好幾個表情包表達喜悅。
海沅望着群裡的一片熱熱鬧鬧,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揚,前兩日的生疏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就好像她們十年如一日的緊密無間。
吳育秀更是特地打電話讓她早點兒回家,說周末那兩天得買兩束花,去外郊看看海沅爸,再給上兩柱香,陪着老頭子說說話才行。
接到拆遷辦的電話時,吳育秀正在和海鮮市場賣鲈魚的大娘理論。
“您瞧瞧鲈魚眼兒,渾得跟下水道口兒似的,能值一斤32?我怎麼說也算是老客人了,您可不能拿我當傻子訛!”
賣鲈魚的大娘來了氣,說大妹子你不識好貨,這魚眼兒渾了點能妨礙它肉又鮮又彈嗎?你不買有的是人買,我最多給你便宜個五塊。
吳育秀本還想和她說道說道,才發現口袋裡的手機振動個沒完沒了,就好像在勸她别吵了。
接通電話,對面的人操着一口标準的官腔,問她是不是吳育秀女士,現在是否在金魚鎮定居,是否有其他别的什麼房産,吳育秀被這腔調唬得愣了神兒,對面問一句她答一句。
問清楚了基本情況,對面便讓她在七号前帶上戶口本和相關證件來街道辦事處辦手續,走半個月流程這錢就能下來。
直到挂了電話,吳育秀都沒回過神兒來。
雖說這兩年,人們一提起金魚埔便是“拆”、“拆”、“拆”,但當這天大的餡餅劈頭蓋臉砸自己腦袋上時,還是會被砸得暈頭轉向。
吳育秀看了一眼臭着一張臉給鲈魚刨内髒的大娘,轉身離開了。
去他老子的鲈魚。
她走到五米外賣黑虎蝦的攤子,一口氣挑了上了足足兩斤,連價也不講,就往那秤砣上放。
蔫巴蔫巴活了五十年,吳育秀終于豪氣上了那麼一回。
吳海沅罕見地在五點半前回了家,她提着一籃子水果,懷裡揣着兩本黃色封皮的硬闆書。還沒等海沅往餐桌旁坐下,她就聞見了一桌子撲鼻的香。
排骨玉米湯、黑虎蝦、豬大排、灌湯黃魚和宮保雞丁被吳育秀接二連三的端上了桌。
“咋的,要在家裡面辦個宴啊?再把整個街道的人都請過來,通知他們你家成暴發戶了?”海沅看着母親系着圍裙,前後左右地料理着這個鍋那個爐,嘴裡還哼着不知什麼調的歌。
“我家成爆發戶了我高興!我就樂意給我閨女煮幾個好吃的,咋的,你羨慕啊?”吳育秀歌哼得更起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