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芣苢白了一眼劉十七,“家中排行最小,偏偏有老大的脾氣,難怪被趕出來了。”
此時一枚飛刀自院牆飛來,劉十七眼疾手快,伸手接住。
一縷青絲掉落,劉十七的目光随着青絲落地,随後上升,眼中映入一個黑衣人的面孔,面戴黑色面具。
“想跟你比比。”那黑衣人踏清風而來,穩穩落在崔芣苢的前面。
“我不過一介草民,武功于我而言可謂是天書,我可是一竅不通。”黑衣男子一動不動,目光堅定地盯着對方。
崔芣苢心想麻煩大了,“蘇行芷”。
黑衣男子沒有回頭,而是将已經出鞘的劍收了回去。
不等崔芣苢言語其他,黑衣男子便離開地面,腳尖輕點枝丫,消失在遠方林海之中。
“蘇行芷如何與你相識?”劉十七聞言質問。
溫無延則是與他對視,“可不要裝傻了。”
這麼一提點,劉十七微微仰頭,“那可真是,一個師父手下的兩個人,那麼自然都跟崔芣苢有關了。”
崔芣苢捕捉到了蘇行芷與溫無延的關系,心中疑惑,她分明記得蘇行芷讨厭溫無延,那溫無延又是因為什麼而被阿翁如此看重呢?
是憐憫,官場,立場,還是師徒關系。
如果是師徒關系,又值得到這個地步嗎?
“劉十七,聽聞你有個師父會算命,給我算一卦如何。”
“不樂意。”劉十七雙手背于身後,身子微微向前一側,“你求我啊!”
“我給你剝葡萄吃,你不是不愛吃葡萄并且也懶得剝皮嘛。”
見崔芣苢滿臉真誠,劉十七轉身逗了逗水中嬉戲的遊魚,“好吧”。
他起身又灑了幾點水,崔芣苢沒躲,繼而言,“夠誠意了吧!”
劉十七回頭瞟一眼溫無延,“跟我來,他在外面等,師父不見外人。”
崔芣苢回頭示意溫無延不必擔心,随後便沿着曲徑隐在白牆黑瓦間。
“伯伯,許久不見,頭發白了不少。”崔芣苢按照拜見長輩的禮儀行了禮。
“少來這套,你什麼德行我還能不知道。一天到晚一滿身鈴铛叮當來叮當去的,這麼懂禮貌裝給誰看?”
那白發老兒一口咽下了茶水,随後将茶杯遞給劉十七。
“裝給這個不要臉的啊!他不也知道你的德行嘛。”
白發老兒順便看了一眼杵在面前的劉十七。
“說的就是你,不要臉的,我讓你倒茶,被子都遞給你了,你還不懂?”
劉十七與他對視一眼,微微蹙眉,随後連忙點頭。
“明白。這就幹。那個,崔芣苢,過來,倒茶。”
崔芣苢強咽下氣,上前倒茶。
哪知那伯伯也是頭倔驢,“我不要,我今日非要他倒不可。”
劉十七雙手背在背後,“我又不求你辦事,你愛怎樣就怎樣。”
劉十七做勢要走,卻被一聲“停下”喝住。
“什麼意思,不願便不願,好玩嗎?你們兩個遛狗呢?”
崔芣苢奪過茶杯砸落在地,“這臭德行也不知何時改”。
兩人愣在原地,一齊盯着崔芣苢。
“不算便不算。”
崔芣苢快步往門口奔,卻被劉十七拉住手腕,一把拉回。
“崔芣苢。伯伯真心為你好。”
崔芣苢鎮定下來,她回身凝視顧客允,“伯父,我不會害我阿翁,傳言是假對不對。”
顧客允若有所思地揉了揉桌上的易經,“崔芣苢啊,這流言隻是流言,與其算命不如去查查最近牽扯了哪方勢力。這消息傳播的如此之快難道背後真的沒有勢力嗎?”
顧客允站起了身,踱步靠近崔芣苢。
“崔芣苢,你本心不願摻和這趟渾水,早些離開吧。你的路太難了。”
“好了,知道了,有人說過,我的命太險了。”
崔芣苢看着摔在地上的杯子,為顧客允重新倒了一杯茶水,并遞給了那位被她稱為伯伯的人。
五月時,春的氣息幾近褪去。。
崔芣苢又換回了鈴铛滿身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