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去哪兒?”
崔芣苢聞聲轉過了身,“去抓螢火蟲。”
“我也想去。”
崔芣苢伸出了手,徐亦菲提着裙子奔向崔芣苢,拉住了他的手。
崔芣苢拉着徐亦菲出府去了。
行至洛水河畔,崔芣苢捂住了徐亦菲的眼睛。
徐亦菲沒有反抗,沒有懷疑。
崔芣苢放下了手随後站到徐亦菲的面前,“小荷,你該懷疑,不該任由人捂着自己的眼睛。”
小荷點點頭,“知道啦!反正壞人少,我不怕。”
“徐亦菲。”崔芣苢的語氣沒有變化,可是冷淡淡地讓小荷心中擔憂。
一瞬間的一句話似乎将兩人拉得好遠好遠。
“我知道了。阿姐,你要是遇到了太多不好的事就想想我,還有哥哥。”
崔芣苢拉住小荷,“小荷,哥哥他不是一個好人,如果可以的話,離他遠點。”
小荷沉默了。
趁她不注意崔芣苢一揮手便入了螢池。
如今柳清清便在螢池之中。章一凡正在柳清清的懷中睡覺。
“多謝神女相救。”
“我不是神女。是一位名喚林盡染的修仙者救了你,我替她來見你。”
柳清清将信将疑,疑惑地問:“他怎麼樣了?”
“為何問他?”
“畢竟是一凡的阿爹。”
“他的事你知道多少。?”
柳清清不肯說。
“柳姑娘,我不是什麼好人。你若不交代,我……”
崔芣苢剛想起來小荷還在這裡,于是住了口。
崔芣苢想了想蹲了下來與柳清清平視,“你可知柳家為誰所滅?”
“我……我不知。”
“章無憂。”
懷中的章一凡被驚醒,柳清清被吓得心髒漏了半拍。
崔芣苢抓了一把粉末扔向章一凡,他又沒了知覺。
“你把他……”
“迷藥,暈了而已。”
“我……我其實知道。”
“那你動了情?”
“我……我不知道。我原本是恨的,可是阿爹害沈家家破人亡,我明白這一切是我欠他的。我一直想着填平我們之間的溝壑,我……我恨他啊,可是他也不過是跟我一樣的苦命人,如果不是因為我……他……。”
崔芣苢一巴掌扇在了柳清清,“你就把自己過得這麼窩囊嗎?離開他難道不是最好的選擇嗎?”
“可我偏偏動了情。”
崔芣苢第一次拔劍,利刃架在她脖子之上,“交代吧,說,那些私運的軍火從何來,幹什麼。”
“你殺了我吧,我死而無憾。”
“好啊,那張一凡呢?我可不憐惜小孩。”
柳清清垂眸打量她的模樣,她總覺得崔芣苢不會殺他,可她不能賭,這是她的兒子啊。
“他……他的軍火運往了都城,是天子所需。他不是叛賊。他是奉命行事。”
“大概也隻有你才會信了。”
崔芣苢收劍入鞘,轉身便看見小荷一屁股坐在地上,崔芣苢靠近的時候她便往後躲。崔芣苢再次靠近了一步,小荷站起身來向反方向逃跑。
崔芣苢索性揮了揮手,将她放走。
此事之後崔芣苢再也沒有見過小荷。
小荷逃了,逃去了她願意呆的地方。
歸去之時已經是夜半三更,溫無延的房間亮着燈。
崔芣苢拖着疲倦的身體靠近。
“我不過是利用她。放心吧。蠢人才會讓自己有軟肋。”是溫無延的聲音……
樹上的花半真半假,開得正盛的假花鮮豔,真花已經開始蔫了。
一場大雨淅淅瀝瀝而下,沖散了崔芣苢的作案手法,沖散了人的餘溫。
雨聲愈來愈烈,自此之後耳邊隻有雨滴聲,人聲模糊,不再能聽清其他。
軍火私販的案子有了崔芣苢手下的人扔出證據牽引,溫無延便查得格外順利。
雖然蹊跷,可他沒辦法,證據确實确鑿,他也需要這個功勞。
崔芣苢淋雨回了房間。
沒有過分傷心,隻有原來如此的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