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銀行卡裡的金額已達立案标準,需要與肖炳春本人說明情況後進行立案。
【不可能,啊芬不會這樣的,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到此時,肖炳春還在幫着盜竊他錢财的女人辯解。
老人一下子看着警察,一下子又看着言俞,嘴上發出“嗯啊”的聲音,眼裡全是無助與慌張。
眼眶淚光泛起。
【你不是說這個警察很可靠嗎?小俞,快告訴我,他們是不是弄錯了。】
肖炳春的雙手懸在空中,像一個被騙了棒棒糖的小孩,到處抓着旁人的胳膊搖晃,企圖用這種方式找回屬于自己的東西。
“你看喲,這就是被騙了。”隔壁飯店的老闆娘指着因為痛哭五官被擠做一團的肖炳春,毫不掩飾地看起熱鬧。
“我就說,那個女人長得那麼漂亮,哪裡會看上這樣一個年紀又大、又殘疾的男的,擺明是奔着錢去的。這個面館老闆也是,都這麼大歲數的人了,還不懂嗎?”飯店來看熱鬧的客人也忍不住評論道。
“都圍在這裡幹什麼呢!”陳述将哄作一團的人驅散開,不忘再查看言俞的狀态。
言俞低着頭,面色陰沉。
如果當初自己能再多留意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也不會造成現在這種結局。
即使再幸福,也不過是一時虛假的僞裝。這種事情肖叔不懂,難道自己還不清楚嗎?
太過激動的情緒讓肖炳春一下子氣急攻心,原本好好地站在那裡,突然不受控制地往後倒去。
好在陳述眼疾手快接住了他。
言俞搬了把椅子讓肖炳春先坐下,手不斷在他背後幫他順氣,眼瞅人沒有好轉,示意陳述協助叫救護車。
就在這時,撥開人群,迎面走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人——
餘翠芬。
餘翠芬一半頭發紮起,一半頭發散亂。沒有化妝,眼袋浮腫,嘴唇龜裂,面容瞬間老了不少。
挎着一個麻布袋,灰撲撲的一身打扮像是急匆匆趕過來一般。
她第一時間看到坐在椅子上、哭得像個孩子的肖炳春,顧不上周圍的警察跑過去抱住了他。
太過戲劇化的的一幕,連陳述都忘記攔下女人。
見餘翠芬回來後,肖炳春肉眼可見地狀态好了很多。
可這事還沒完。
陳述拉開兩人,讓兩個小警察隔開餘翠芬與肖炳春,自己則守在女人旁邊以防她再次逃跑。
“您好,你就是餘翠芬吧。”
女人應了一聲。
“還請您去趟警局協助我們進行調查。”
餘翠芬沒有任何抗拒,也沒有任何辯解,似乎隻是正常出去了一趟。
她有氣無力地回了句:“好”。
自從女人回來後,肖炳春的目光再也沒有從她身上挪開過。
他不在乎對方欺騙過自己,也不在乎周圍人不理解甚至把自己當傻子,他已經殘疾,再傻又如何。
他隻生怕一個不留神,啊芬又會消失不見。
一年相處時光給他帶來的光,足以照亮人生前六十年的黑暗,他又如何會舍得讓餘翠芬離開。
言俞表示自己也要一同前往警局,陳述應了。
審訊室内,經過幾輪單獨問話,餘翠芬主動承認了罪行。
起初,她的确是抱有目的接近的肖炳春,但相識過程中她逐漸被這個對她毫無猜忌、毫無保留的男人打動了。
對比成天隻會賭博喝酒、酒醉後家暴的丈夫,這個男人第一次讓她體會到家的感覺。
直到時間拖無可拖,到了丈夫計劃的作案日,忐忑之下她離開了與男人共處一年的小屋。
坐上逃往其他城市的高鐵時,她後悔了。
如果真的離開了D市,這個無依無靠的男人會怎麼樣呢?以她對肖炳春的了解,肖炳春不會怪她,隻會責怪自己。
他是那麼的好。
于是,在丈夫熟睡時,她選擇了中途下車,帶着臨走時的那張銀行卡和行李,坐上了回D市的高鐵。
因為已經構成立案标準,即使肖炳春在一旁求情,餘翠芬和他的同夥也要收到法律的懲罰,隻是作為污點證人的女人在量刑上能得到減輕。
【不用擔心,是我對不起你。】餘翠芬在相處的一年内學會了手語,她安慰肖炳春。
【人回來了就好,隻要你人回來了就好,】肖炳春坐在外面的等待室,對女人傳達,【我會接你回家。】
走出警察局,天已經黑下來。
打開手機,張桂芳和言茁回了消息。
媽:言茁回來了,還了一筆錢,他們暫時不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