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茁:你不用管了。
而楊小龍那頭沒有回複。
兩邊的事情都暫時得到了解決,松懈下來的言俞頓感身心疲憊。
見言俞要走,陳述三下五除二地和下屬交代完事情,跟着跑了出來。
【要不我們一起去吃個飯?我正好也下班了。】
言俞搖了搖頭,他餓,但沒有胃口。
【那,我送你回家?】陳述試探道。
言俞思考片刻,沒有拒絕。
一路上,主駕的人時不時看向副駕駛,而副駕駛靠着窗戶望向窗外。
沒有一件順心事,事事令人沮喪。
汽車駛入言俞家前的小巷,停在水泥坪。
下車後言俞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東西,沒有立馬走向樓道,而是走到了靠牆處的一個紙盒旁。
那隻好久不見的黑貓窩在了言俞為他準備的紙箱内,看起來長大了不少。
言俞蹲下,雙臂交叉搭在膝蓋上,沒有伸手摸黑貓,而是隔着一段距離看着它。
黑貓享受般地舔着自己的毛,盒子外還有半截火腿腸和一個小碗裝着的貓糧,看來有好心人在給這家夥投食。
陳述也跟着蹲了下來。
言俞看着貓,陳述看着言俞。
皎白的月光打在枝頭,垂下的影子落在兩人身上。經曆一下午曲折的事件,此刻的靜谧讓陳述心中感到踏實。
其實他也很怕那個叫餘翠芬的女人是真跑了。看熱鬧的人嘴上說的是肖炳春,但卻說到了陳述的心坎上。
經過今天的一場鬧劇,陳述更加感同身,一路走來,言俞肯定承受了比普通人更多的傷害。
所以一開始才會對自己那麼警惕。
他無法改變過去的事,隻希望自己能取得言俞的信任,為他做點什麼。
言俞似乎感受到旁人在看他,轉過頭,悠悠地将雙手疊起。
腦袋枕在手臂上,露出半張臉,仰視着陳述。
這時,舔毛結束的黑貓伸了個長長的懶腰,走出紙盒。
它扭頭看了眼這位身材魁梧、腦子卻好像生鏽了的男人,給了個不屑的眼神後快速跑向暗巷。
言俞感知到貓已經走了,斜望了眼暗巷。
偏過頭,陳述的注意力依舊集中在自己身上。
楊長漫為色,餘翠芬為财。
這個人民警察,這個從高中時就一直看着自己的男人,究竟是出于什麼目的。
言俞想問卻沒開口。
他伸出手,甚至踮了點腳,摸上陳述的腦袋。
說是摸,不過隻是用手撫了一下頭發,陳述的寸頭刺刺的,手感并不好。
被摸的人蹲在那兒一動不動,人在,實際魂已經丢了一半。
順着額間,言俞撫上了陳述眉間的那塊傷疤。手指點在凹陷處,玩味般地來回摩挲。
又故意和陳述對視。
在後者吃驚的眼神中,言俞感到心情輕快不少。
他放下手站起身,陳述也跟着站了起來。
言俞故意放緩步伐走到一樓樓梯口,悄悄回頭,隻見陳述雙手環抱倚靠車門,在遠處看着他。
原來沒有跟上來。
樓下,陳述點燃一根煙,呼出的縷縷白煙追随着頂樓的人從走廊至房門。
樓上的人在門前站了許久,讓陳述誤以為門鎖出了問題,剛想扔掉煙蒂上樓瞧瞧,卻見高處的人轉過身。
樓下最亮的是陳述手中的一點猩紅,樓上言俞整個人被罩在月光之中。
他們隔着五層樓,言俞微勾嘴角,陳述夾煙的手僵在空中,下意識繃直身體,想往前走。
走到言俞身邊。
但很快,言俞轉頭進了屋。
在車門旁留下三枚煙蒂後,陳述也驅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