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輕,你怎麼會!”陸滄輕微點了點頭,假意對穆輕怒吼。
“對不起了将軍。”穆輕先是一愣,随後立即反應過來,瞬步來到陸滄面前。
眼前的陸滄失魄毒早已遍布經絡脈搏,因為禁術的使用,穆輕能明顯發覺陸滄的生命正不可挽留的一點點流逝。
“将軍你……”穆輕有些不忍心動手。
“穆輕,将士的第一使命,聽從軍令。”陸滄握住穆輕持劍的手,往劍中注入最後一絲靈力,一把插進自己的腹部。
“哈哈哈,陸滄你也有今天啊,大雲殺神被自己的手下親手殺死,滋味不好受吧。”夏侯尚玄也來到陸滄面前用手掐住陸滄的下巴,戲谑的盯着陸滄。
“原來你早就不行了啊。”
“我呸。”陸滄把口中的血噴在夏侯尚玄臉上,轉身一腳踹開了穆輕,将夏侯尚玄拉到身邊,“動我不周天,許我塵世仙!”
“你要幹什麼,陸滄,你放開我。”夏侯尚玄被陸滄臨死前的反撲吓到了,空中瞬間陰霾密布,不可估量的雷蛇霹靂帶着紫火劃破天空,徑直朝兩人劈了下來。
“放開我,放開我!”夏侯尚玄被陸滄狠狠遏制住,硬扛下三道天罰之雷,直到陸滄完全失了力氣,他才掙脫開來,但同時他也被劈的意識渙散。
穆輕眼疾手快,用長劍比劃出一個飓字,煙霧須臾間驟然消散,他旋即疾步上前将陸滄扶住,又迅速擒住已然被劈得茫然的夏侯尚玄。
“兄弟們,敵方的将領已經被我俘虜了,沖!殺!”同樣的,穆輕仿若陸滄一般,仰天怒嘯,他顫抖着抱起陸滄的遺體,感受着那逐漸消逝的餘溫,終是潸然淚下。
穆輕解開陸滄腰間的水囊,把桃花諾傾撒大地,敬陸滄此生最後一杯。
敵軍見勢不妙,已然兵敗如山倒,丢盔棄甲,四處逃竄,這場戰役,終究是碧血營赢了……
閃回戛然而止,營帳内靜的像是失色的幽幽空林,時間悄然間一分一秒的從指尖流過,卻始終無人敢說出一句話。
為了一座邊城,十萬将士,到頭隻剩不逾千人,主将戰死沙場,副将以身做局,不論換誰都不忍再語出毫分。
終于,顧言雙腿一軟,跌倒在地,一雙桃花眼中沾滿水汽,上官言墨連忙去扶:“陸夫人,你沒事吧。”
顧言知道自己失了态,擺擺手強撐着站了起來,那顆心上的滿天星,荒蕪無存,心中最淋漓的愛恨,始于陸滄,終于陸滄。
隻留下他衣不染塵的模樣便好了,顧言用盡全力說服自己。
他擡眸望向蘭溪雲,眼中蘊含了千言萬語:“可是陸滄的桃花諾還沒喝完,明明說好的……”
“阿嫂,陸哥他喝了,他喝了。”蘭溪雲強忍着淚,沖上前去扶住顧言。
“溪兒,我要回陸府。”
“好,我們陪着你。”
京城内依然錦歌陣陣,萬家燈火,花影吹笙,滿地淡黃月。好風碎竹聲如雪,離陸府越近,顧言的記憶就愈發清晰。
“幸會。我是陸滄。”
“你的每一場戲,我都會看,尤其是你唱的桃花扇。”
“這是我夫人給我做的桃花釀。”
“等我,我會回來。”
“騙子,大騙子。”顧言一腳踹開陸府大門,庭中滿天星的香氣仍在肆意着,卻絲毫阻擋不了顧言的腳步。
他直奔向卧房,蘭溪雲他們一路上也沒敢說什麼安慰的話,就這麼默默跟在後面。
“找到了。”顧言從床底抽出一個木匣子,上面早已是灰塵遍布,顧言也不管髒不髒,直接就把匣子打開,一張鮮紅書信樣的紙十分醒目的放在最上面。
“溪兒,幫我換婚服。”顧言不置可否。
“好。”蘭溪雲明白了顧言要做什麼,他示意幾人先出卧房,雲逸塵他們也識趣的退了出去。
“陸夫人他不會受了什麼刺激吧,那場面……太讓人揪心了。”江華年不願去回想那血流成河的畫面。
“不,陸夫人不會這麼做,他應該是要再嫁。”上官言墨一語道破。
不出片刻,蘭溪雲從側門先走了出來,“蘭溪雲陸夫人呢?”雲逸塵先發問。
“來了。”蘭溪雲指向面前緩緩打開的房門。
終究是天香國色,玉潔無瑕,風光下嫁,鳳鳴鳥歡,蝶舞翩翩。
“情意綿綿,終化為蓮,不書離愁,不道别緒,既是山盟,何須海誓。”
“不離不棄,生死相依,願長相厮守。紅冠霞帔,雲袖衣裳,願佳人身旁。
敬天地綿長,此生共鑒。
敬日月同壽,你我同心。
敬白頭永攜,桂馥蘭香。
三千酒歌,杯盞不斷,高敬天香,
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常健,三願如同梁上燕,歲歲長相見。
願君旦逢良辰,順頌時綏。”
今日運勢: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