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這是想将他的下輩子也許諾給陸将軍。”上官言墨神色莊重地看向顧言。
自然,在場不止他一人被感動。
“陣起。”上官言墨悄悄把陸府的靈陣驅動,此時的陸府與外界徹底隔絕。
風月蕭飒,滿天星依然滿園,舉頭便是星光點點,柳綿風絮,染了誰人桃花眼。
“想當初我與卿在秦淮河邊,朝看花夕對月常并香肩。”顧言一步一歎,花扇若水,心字微瀾,“誰知紫燕來何早,黃莺到已遲。”
又是一歎,他将手中折扇展開,眉眼如畫,在中庭舞起,院内隻剩下凄冷的月光盈地,還有不時襲來的晚風輕歎禍福。
衆人悄然無聲,欣賞着京城第一戲子的最後一場《桃花扇》
幾載殊途,塵染紅燭,相逢陌路,不過佳人又被紅塵誤。
“濺血點做桃花扇,比着枝頭分外鮮。”顧言唱到這句話時眼中含着淚。
院内的滿天星仿若受到某種感召,被風席卷而起,将顧言沒入其中。
南風知意,不知又吹動了誰的心猿意馬,掠過漫長的光陰無話,隻留下一夢千年。
“人生何處不匆匆,人生何處不相逢。”清香一擁而上,顧言好像明白了什麼,強作笑顔,素衣驚流年,水袖舞翩跹。
他挽起長發:“香夢回,才褪紅鴛被。重點檀唇臙脂膩,匆匆挽個抛家髻。這春愁怎替,那新詞且記。”
“世間何物似情濃,整一片斷魂心痛。”收尾一句,顧言再是不勝情緒,眉睫之上挂着起源不明繁重的幾滴珠水,他終究還是沒有哭出來。
顧言把鳳冠摘下,對着漫天淋漓花瓣說道:“我要代你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空中繁花似是領會了顧言之意,直上雲霄,盤旋數圈後訇然散落。
他伸手接下一片花瓣,淚水滴落其上,他将花瓣收起,深吸一口氣:“山海誓言,日月可鑒,禮成,天定。”
“溪兒,來。”顧言拂去眼前水霧,揮手招來蘭溪雲。
“怎麼了阿嫂?”蘭溪雲聽到召喚急忙趕上前去。
“這柄斷劍,你收着吧。”顧言取出陸滄生前唯一留下的東西遞給蘭溪雲。
“可是,阿嫂你……”蘭溪雲有些為難,他不是不想收,可是收了的話顧言怎麼辦。
“我叫你收你就收着,聽話。”顧言拉過蘭溪雲的手,鄭重其事的把劍放在蘭溪雲的手心。
“好。”蘭溪雲握緊劍柄。
“溪兒,你仔細聽我說,我現在得走了。”顧言捧起蘭溪雲的臉,讓他直視自己的眼睛。
“為,為什麼?阿嫂,我可以将你安頓好的。”蘭溪雲慌了神,他還沒做好再次分别的準備。
“為了……”顧言本欲開口,稍作停頓後,卻是搖了搖頭,并未回應蘭溪雲。他雙目緊閉,出手如電,瞬息之間便将蘭溪雲擊暈。“小上官,将溪兒帶走吧。”
“陸夫人……你。”上官言墨被顧言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到。
顧言朝其餘衆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你們應該知道溪雲的性子,跟陸滄那家夥一樣一樣的,我不留下來他是不會罷休的。
“不過我清楚我留下來也隻是給你們徒添煩惱罷了。”
“怎麼會?”雲逸塵有些不能夠理解顧言的話,“溪雲是皇子,他有能力……”
“有能力什麼?多應付一個籌碼?”顧言莞爾一笑,“你們跟溪雲關系很好,這我看得出來,但你們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雲逸塵失了反駁的話語,按照原書,蘭溪雲是要争皇位的,是書中的第二反派,所以雲逸塵才在一開始選擇和蘭溪雲合作。
“那溪雲醒來該怎麼辦,他等了你這麼久。”一道清朗的聲音自天邊傳來。
幾人朝聲源處望去,“顧長老,沈長老你們怎麼來了?不對,你們怎麼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