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依稀,燈火葳蕤,雲逸塵帶着無盡的思緒躺在床上,卻怎麼睡也睡不着。
他隻能不斷輾轉反側,聽着木窗外的雪花簌簌,盯着床邊搖晃曳動的燭火的影子,那影子拉得悠長,雲逸塵的心也拉得悠長。
雲逸塵不自覺的摸向腰間那塊紅玉佩,無數回憶與思謅就這麼猝不及防的撞進了他的回憶之中。
“一切都這麼剛剛好錯過了。”雲逸塵有時候不得不承認,所謂命運的安排真是很神奇,“運勢不順嗎?”
他起身披上外衣,一陣寒風吹過,吹得窗棂哐當作響,他的目光落在遠處的主殿,隻能見漆黑一片,沈時綏應當已睡下了吧。
雲逸塵輕歎一聲,他當然知道兩個人的掙紮:“但是,師尊真的能睡下嗎?”
“罷了,明日還有比賽。”雲逸塵垂眸看向桌上那一點散發着微光的燭火,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吹熄了燭火。
毫無疑問,雲逸塵一夜難眠,待到天一亮他便起了床,他能明顯感覺到他的腦袋異常昏沉,但一想到今天的比賽,也就隻能強撐着去洗漱收拾。
“與願空的比賽……”即使他知道他小組賽晉級已經是闆上釘釘了,雲逸塵還是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雲逸塵掬一捧冷水直往臉上送,刺痛的冰冷刺激着雲逸塵的神經,他知道這時候再不拼一把就再也沒機會了。
雲逸塵拿起靜靜躺在床邊的相吟,他深吸一口氣,将劍舉過頭頂對着日光,劍面反射的光輝格外刺眼。
他一呼一吸間唇邊都有白霧冒出,雲逸塵一撫劍身,劍上傳來熟悉的冰冷觸感,他試圖借此讓自己狂跳的内心平靜下來。
“該走了。”雲逸塵踏出房門,疾步前往演武場。
很快演武場便出現在眼前,人聲鼎沸,各宗門弟子或是湊熱鬧,或是勘探敵情的,都齊聚台下。
“雲兄雲兄這裡,剛剛好叫到你上台诶。”江華年連連招呼雲逸塵過去。
雲逸塵一邊殷切的望着看台,一邊緩緩朝江華年他們的方向跑去:“果然不在嗎?”
蘭溪雲細細打量雲逸塵,隻見他面色蒼白如紙,黑眼圈比熊貓都要重:“你怎麼氣色這麼差?”
雲逸塵表示他拒絕回答這個冒昧的問題:“無妨,反正比你帥就行了,願空師父已經在台上了嗎?”
“諾,早就在那裡了。”江華年将臉往擂台的另一邊湊了湊,“我覺得願空師父是真厲害,昨天消耗這麼大,今天卻跟個沒事人似的。”
“呵呵,願空師父是厲害,但你雲哥要遭殃了。”雲逸塵欲哭無淚。
願空徐步上台,他雙手合十,周身萦繞着一股若有若無的祥和靈力,他擡手對雲逸塵示意:“雲施主,比賽要開始了。”
雲逸塵一步一頓,走的十分不情不願,他打起了退堂鼓:“我真的要走上這條不歸路嗎,要不直接投降吧,反正都晉級了。”
“那……那個,願空師父,我能不能現在投降啊?”雲逸塵小心翼翼發問,雖然他知道願空來此地的目的大概率是因為他,但是他真的不想再去醫廬了,醫廬都快成他家了。
願空淺笑,一副安然淡靜模樣:“雲施主這是在說笑嗎?”
“誰說笑了?”雲逸塵内心十分崩潰,但他也隻能尴尬笑笑,“呵呵,真的…不行嗎……”
雲逸塵話還沒說完呢,顧晚舟就不合時宜的宣布了比賽的開始:“甲組擂台賽,開始。”
“唉(╥ω╥`),來吧來吧,遲早要面對。”雲逸塵很快調整狀态,将所有雜念抛諸腦後,全心投入這場即将開始的比賽。
“哥,你說願空師父元嬰期,雲兄才結丹期,不是都說一個大段一個鴻溝嗎?那雲兄和願空師父是不是差了一個馬裡亞納海溝?”江華年在空中比劃出一個巨大的弧形。
江一弦也隻能在心裡默默為雲逸塵祈禱了:“願空師父應該會收手的,應該吧。”
“佛法金身。”願空輕聲念咒,手中那根高與人齊,由烏木做成的古樸禅杖立馬散發出耀眼的金光,禅杖之上的梵文咒印随光線流轉,俨然成了一層堅固的铠甲。
雲逸塵雖然知道願空是在放水,但放水他也不一定打的過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