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穿書？”沈時綏走到雲逸塵身前，拿過木凳在床沿坐下，他的目光凝在雲逸塵眼下淡淡的清影上。

雲逸塵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隻能将自己的經曆講述一遍：“師尊，我本來……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是從另一個世界來到這裡的。”

“從另一個世界來到這裡。”沈時綏複述着雲逸塵的話，指尖忽然頓住。

怪不得他總是在夜晚聽見雲逸塵莫名對着月亮哼些陌生的曲子。怪不得雲逸塵總是說些他從未聽說過的話語……

雲逸塵點點頭，喉結在蒼白的頸間滾動：“我本來隻是在家裡讀小說，然後就莫名穿越進來了。”

“那你，害怕嗎？”

雲逸塵微微一怔，沒想到沈時綏會問出這樣的話，他下意識攥緊了被褥：“怕，我當然怕……”

但雲逸塵緊接着說：“但是我有了師尊，就不怕了。”

“那你看的那本小說裡，有我嗎？”沈時綏垂落睫毛，他不敢肯定，尾音突然低了下去。

“有，師尊，當然有，不然我就不會來找你了。”雲逸塵指節泛白，他想起原著裡沈時綏的結局。

“那我在書裡，最後怎麼樣了？”

“師尊在書裡……很厲害。”雲逸塵吞咽着唾沫，他忽然不敢與沈時綏對視了，“隻是在最後渡天劫的時候，出了意外……”

沈時綏猜到了大概，他也隻覺是意料之中，但他還是不服氣，不服氣就這樣結束：“什麼意外。”

雲逸塵的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師尊你那時在執行宗門任務，天劫突然提前降臨，而你靈力損耗過大，雷劫又比尋常修士強了不知幾百倍……”

“我沒有挺過去嗎？”

雲逸塵看見沈時綏垂在膝頭的手驟然收緊，卻仍強迫自己說下去：

“不，你明明，好不容易扛過去了，但蕭祈安卻蒙着面，口中喊着天下蒼生，将師尊……那天雨廟，應該是他來。”

“所以，你才這麼排斥蕭祈安。”沈時綏忽然笑了一聲，他像是看穿了雲逸塵一樣，直盯着雲逸塵看。

“嗯。”雲逸塵如實回答。

他看見沈時綏腕間的青筋在蒼白的皮膚下繃成細弦，伸手抓住了沈時綏的手腕：

“可是師尊，我來了，我什麼都知道，我們可以改變結局。信我。”

沈時綏的指尖在雲逸塵掌心輕輕顫了顫，他直勾勾的望向雲逸塵——他隻看到雲逸塵眸中比明月更璀璨的光，像是要将他所有的猶豫，不甘與暗藏的一切全都照亮。

“我信你。”沈時綏将手抽回，起身去取早已熬煮好的湯藥。

“你敢直面未知，我為何不敢反抗。”

“先喝藥。”沈時綏将藥湯裝進藥碗中，用勺子舀起半勺藥湯，在瓷勺邊緣吹了兩口氣，才敢用舌尖輕觸。

“有些燙。”沈時綏将勺子在碗沿磕了磕，想讓藥汁涼的更快些。

雲逸塵見狀發現這是撒嬌的好機會，于是他當機立斷：“苦，我不想喝，除非師尊喂我。”

沈時綏不吃這套，他将藥碗遞到雲逸塵手上：“自己來。”

“啊啊啊！”雲逸塵不情不願的伸手想要接過藥碗，結果他剛接到藥碗，就被燙的差點把藥湯全部撒出去。

雲逸塵試探性的抿了一小口，藥湯碰到舌尖的瞬間，濃郁的苦味傳來，“嘶，好苦。”

沈時綏看着雲逸塵皺成一團的臉，藥碗在少年手中晃得湯汁四濺，到底還是歎了口氣，伸手接過碗碟。

瓷勺在掌心轉了個圈，他垂眸吹散熱氣，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碗沿。

“張嘴。”沈時綏的聲音放得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