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和機甲、戰艦有關。你今天就看着我維修，有問題憋着，等修完再問。”老人又低頭開始工作。

她疑惑道：“但是我好像什麼都不會。”

“那當然，你……”他頭也不擡地扔過來本厚重的金屬典籍：“那這些看得懂嗎？”

白黎翻開泛黃的書頁，意外發現居然是中文版的《星際艦船材料學》。

她一時間都看愣了。

但老人明顯會錯意，皺了皺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是了，你是不是不識字？”

在這平民窟裡，吃不飽的都占絕大部分，更何況識字念書了。

“能看懂。”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哽咽。

“你會認字？”老人打量了一下白黎，“行，那你今天的任務就是看書，看完這本。”

白黎看了下那本厚的像字典的書，頭皮發麻。但她也知道多學點有好處，就老實點頭，抱緊厚重的典籍，在攤位角落找了個還算平整的金屬箱當桌子。

本來還以為會很枯燥，但裡面全是她從未接觸過的領域，雖然讀起來吃力，卻有一種别樣的新鮮感。

她翻了幾頁：“但很多專業術語……”

“那就從目錄和名詞注釋那裡開始抄。”老人突然扔來個電子記事闆，“今天抄不完别吃飯。”

就這麼學了半天，白黎竟然還啃完了一半。

不過她可不知道，一旁的老人現在看她倒是非常滿意。

沒想到這小孩還會認字，倒是撿到個寶了。

本來隻是想找一個機靈點的打打下手，現在到是可以考慮考慮系統教學。

這一天下來，白黎都什麼事沒幹，就看書去了，也就隻有人多點的時候過去幫忙招呼了一下。

說是說做學徒，但她感覺實際上還真算是在學知識了。

天色漸暗，交易區的人流開始稀疏，老人收起工具，瞥了一眼還在埋頭苦讀的白黎。

“走了。”他簡短地說，順手扔給她一管營養劑。

白黎手忙腳亂地接住，擡頭時老人已經背起工具箱往外走。她趕緊把書和電子記事闆塞進背包，小跑着跟上。

老人帶着她穿過幾條偏僻的小路，最後停在一棟用廢棄飛船外殼改造的兩層建築前。比起貧民窟那些搖搖欲墜的棚屋，這棟建築簡直稱得上豪華。

“以後住這裡。”老人掏出一把老式鑰匙，“二樓最裡面那間。”

白黎愣住了，她捏着營養劑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為什麼……？”

“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沒有住所？”老人哼了一聲：“但我也不是做慈善的，從明天開始，你要負責打掃整個工坊，準備材料，還有——”他指了指白黎懷裡的書，“一周内把那本抄完。”

白黎抿了抿嘴，突然向老人深深鞠了一躬：“謝謝。”

“别急着謝。”老人擺擺手，指了指右邊那扇門，“先去把廚房收拾了，我餓了。”

廚房裡堆滿了各種機械零件和半成品，白黎花了半小時才清理出一塊能做飯的地方。

但說是說做飯，但實際上也就是把營養糊糊加熱一下。

當她煮好糊糊時，老人已經坐在工作台前拆解一台損壞的溫度調節器。

“放那兒吧。”他頭也不擡地說，“明天六點起床。”

白黎輕手輕腳地退出去，順着吱呀作響的金屬樓梯爬上二樓。走廊盡頭的小房間比她想象的整潔許多：一張簡易床鋪，一個儲物櫃，甚至還有一扇能看到星空的小窗戶。

她把自己的東西都放下來，坐在床邊，繼續翻開那本《星際艦船材料學》。

等她看完最後一個小節，蹑手蹑腳地下樓，發現老人已經回房休息，工作台上散落着各種工具和零件。

借着微弱的燈光，白黎想到書裡上的内容，突然起了興趣，開始嘗試用自己之前撿到的一些破爛創造一些新的東西。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舷窗照進工坊時，白黎面前的溫度調節器開始通電，裡面的液體緩緩攀升。

“誰讓你動這個的？”老人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白黎轉身，看見老人正盯着那個運轉正常的調節器，表情複雜。

“我……”白黎被抓包，心虛的搓了搓手。

長久的沉默後，老人拿起調節器檢查了一番：“手法粗糙，但思路沒錯。”他放下儀器，從架子上取下一套舊工作服扔給白黎，“換上，今天教你焊接。”

白黎笑了笑，看來她幹這個還有點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