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牙收起來。”寥深心情不錯,長腿闊步往前邁,“回禦書房。”
“是,皇上。”
隔日翠笙去内務府領慈甯宮的月例,回來時帶回來一個消息。
太常寺卿宋意臨因渎職下了大獄,宋家老小一律流放。
涼少荇聽得心中唏噓:“真是糊塗,一家老小也是可憐。”
“說是渎職,不過我看管事那意思,此事怕是另有隐情。”
“隐情?”涼少荇放下手中茶盞,“這個案子是何人差辦?”
“錦衣衛指揮使,溫紹。”
涼少荇下意識皺眉:“想來他辦的差多半都是有隐情的……”
今日是親人團聚的好日子,翠笙不想娘娘煩心果斷轉了話茬兒:“娘娘,給将軍準備的食材都擱在小廚房了,您還有什麼想加的菜肴和奴婢說就成。”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吩咐小廚房做兩碗三生湯,哥哥喜歡喝。”
“是,娘娘。”
——
禦書房中,帝王忙于政務。
外頭日頭盛盛,燥熱的風絲沿着半開的窗縫擠了進來。
寥深單手蹭了下額角,全是潮汗。
熱。
歲榮推門走了進來,後頭跟着兩個擡冰鑒的小火者。
“皇上,冰鑒拿來了。”
寥深“嗯”了聲繼續辦公。
歲榮正要退出門外,帝王的聲音突然響起:“擡一個冰鑒給太後送過去。”
“是,奴婢這就差人去送。”
寥深看了眼漏壺上的箭杆,快到午膳的時辰了:“今日涼将軍會在慈甯宮用午膳。”
歲榮精明的腦瓜立即從主子這句話中領悟到了其中精髓:“皇上放心,這冰鑒奴婢親自去送。”
“去吧。”想了想,又道,“其餘三位各送一台,最大那台留給慈甯宮。”
其餘三位定是指新得位份的三位主子。
歲榮心說皇上對太後娘娘還真是偏愛:“是。”
帶着皇上的囑托,歲榮先送下三台小冰鑒,又擡着最大那一台去了慈甯宮。
到時,太後正在用膳。
翠笙差人接下冰鑒順帶說了幾句客套話,歲榮卻沒有要走的意思,杵在院子裡當石墩。
“歲公公,娘娘正在用膳。”
“這個我知道,可皇上說了這台冰鑒得當面交給太後。”他面上揚起抹讨好的笑,“皇上金口都開了,我這當奴婢的哪兒有不從的道理,姑娘說是吧?”
他既這般說,想來不見到人是不會走了。
翠笙無奈前去通傳,片刻後,歲榮跟着進了屋子。
桌上菜肴豐盛,香氣撲鼻。
太後将軍兄妹二人面對面坐着,見人進來沒什麼多餘的反應。
涼少荇笑着開口:“勞煩歲公公跑這一趟,回去之後煩請回禀皇上這冰鑒很實用,哀家很喜歡,皇上費心了。”
歲榮趕緊收回暗自打量的目光:“是。”
她朝一邊遞了個眼色,翠笙便将一個沉甸甸的錦袋放到了歲榮手中:“這是娘娘的一點心意,公公笑納。”
“這多見外?”話是這麼說,還是笑着将錦袋塞進了袖袋。歲榮朝着涼少荇恭敬一禮,“奴婢這就回了,打擾娘娘了。”
翠笙跟着出去送客,涼本桀看向比以往皇帝所用還要大一圈的冰鑒,眉頭皺起:“嫽嫽,素日裡皇上和你關系可算親厚?”
“一般吧。”想起寥深涼少荇似乎心緒不佳,“他這個人情緒多變,有時候挺吓人的。”
“嫽嫽。”涼本桀小心斟酌着用詞将盤旋心底多時的話問了出來,“皇上他對你沒展露什麼旁的心思吧?”
問話一出,涼少荇竟又想起了新帝登基那晚的事,嫩白的小臉唰地紅了。
這事她沒和哥哥說過,不是信不過,而是覺得太過難為情。刨去那晚,寥深對她的确沒再有太過激的舉動。
她紅着臉沒回答,涼本桀心下一涼:“嫽嫽,你方才跟哥說過,昨日我來看你的時候皇上來過又走了 ,是麼?”
“嗯。”
正是因為如此,昨日見到兩人摟在一處才會黑着臉離開。禦書房中,皇上對他也是一副橫豎都看不慣的古怪模樣,甚至還取消了原本安排好的午膳。
他看着涼少荇明媚嬌俏的一張臉,又将前後幾樁事聯系起來,得出一個令他難以置信的推論。
難不成,皇上他……對嫽嫽起了心思……